“但她不年轻了,没有曾经的如花美貌,总是被人抛弃。后来母亲精神都有些失常了,总是打我,骂我,质问我为什么胖得像头猪,还说,猪好歹还能杀了卖肉还钱,我能换什么?”
讲起在上海生活的那段日子,费雯是卑微的。她垂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跟害怕。
不知道她又想到了怎样可怕的往事,肩膀突然害怕地缩了两下。
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就更轻了。“有一次我放学回来,母亲叫了一个糟老头子到家里来,她告诉我,她用五万块钱,把我卖给了那个老头子。”
费雯手指将大腿掐的剧痛,她不准自己哭,她说“那个老头子当着我妈的面,强行脱了我的衣服,最后却停了下来。他用力地往我的脸上吐口水,骂我太丑,太肥了,倒了他的胃口”
“别说了。”程砚墨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只要想一想那个场面,心里便一阵作痛。
费雯便不说了。
过了一会儿,费雯才抬起头来,朝程砚墨勾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程砚墨瞧见费雯那双微红的眼睛,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他将手缩了回去。
费雯端起酒抿了一口,不知道是酒精度数太高,还是她心里太难受,总之,她现在意识有些混乱。
费雯放下酒杯,朝程砚墨眨了眨眼睛,她神秘兮兮地说“ss,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程砚墨蹙眉,“什么?”
费雯突然一把拉开胸前的衬衫。
那衬衫本就是浅v领口的,她用力往下拉,便出来了里面的胸衣跟肌肤。
这时候才八点钟,清吧没有什么人,露天阳台上除了他们两人,就没有别的人。因此,不会有第三个人发现这一幕。
程砚墨瞧见费雯的动作,开始有些愠怒,但当他看到费雯胸口剑突位置那个手术刀疤时,眼神猛然僵住。“这个是”
费雯告诉程砚墨“为了减肥,我切了半个胃。”
程砚墨下意识捏紧了酒杯。
“我疯狂地运动,拼了命地健身。二十岁那年,我终于瘦了下来,我妈快要死的时候,她盯着脱胎换骨的我,用力地抓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不早些把胃切了。她觉得我要是早些瘦下来,我继父看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就不会跟她离婚了”
费雯冷笑起来,“那天我突然很恨她,恨到极点。我决定拔了她的氧气管,看着她掉了气,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回忆起那一幕,还是没忍住流了泪。
不知道是在想念母亲,还是在心疼那个没被母亲爱过的自己。
程砚墨为了掩饰那份无所适从的心疼,他端起杯子假装喝酒。那辣口的酒液在程砚墨口腔内散开,他顿时想到喝酒对胃不好,赶紧一把夺走了费雯面前的酒杯。
“以后应酬,也不要喝酒了。”他说。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以后你就不要跟我出去应酬了。”
费雯就笑了。
程砚墨见她还笑得出来,不免恼怒。“不许笑。”她都不知道,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有多让人难受。
“只有你关心过我。”费雯没头没脑的说。
程砚墨顿时愣住。
他,关心她?
他仔细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从前有没有关心过费雯。
费雯是在高中时期转入尚英国际学校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与程砚墨只当了半年的同学,便因为父母离婚回了上海。
费雯一直被欺负,所以有个人突然施舍她一点点好,费雯都会记得一辈子。但程砚墨生活顺风顺水,费雯不过是他学习时期少年生涯里的一个匆匆过客。
费雯双眼含泪地注视着程砚墨,她说“你一定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