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仰躺着出神,嚅嗫着嘴唇还是道“你自己生一个吧,寻个好的男人,相貌要好,家世要好,能干要好,弄几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怀上,家里的田庄子上养几个月,生下孩子抱回来,就说是领养的,远亲们,哼,给几个钱还不抢着当孩子的亲爹娘,来历这也就有了。”
平婶最早说的时候,伯夫人只觉得荒诞,秦氏后来听进去,她说了几遍,伯夫人只能笑笑,在这个寂静的正月夜晚,零星鞭炮声传入深宅大院,万家团圆无处不在,膝下荒芜只有老妾相伴的尤桐花沉默了。
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手指下如果不是细腻的肌肤,而是鼓起的肚腹该有多好,自己能生一个确是最好的孩子。
“怎么生啊,”她嘟囔。
房里的火盆发出唰啪声响,好半天没有人说话,就在准备睡去的时候,秦氏忽然道“可恨我过年偏又病了,否则难民里挑几个出来倒也不难。”
每年有难民拖儿带女的涌入南兴,梁仁为此设定专门的官员,几年前的南兴人口凋零,留下难民也是梁仁想到的一个方法,西昌周王的地方太大,他顾不过来,每年的赈灾也跟不上,梁仁特地安排一些难民回原籍宣扬,和南兴相邻的抚南省、中成省,及宁王封地畏南都有人过来。
今年也是如此,大量的难民涌入。
南兴的各世家和商行也养成习惯,各家都搭起粥棚,再从中挑选过年临时的雇工,秦氏说的没有错,如果有心挑选,男的人伸手就得。
伯夫人这回没有羞涩,绫被内慵懒的翻身,她幽幽地道“说起来简单呐。”
从难民里找一个首先违背能干和家世,对相貌的要求倒不难,就算找到一个感觉能干的,是不是身有疾病,是不是不会纠缠,种种都是麻烦。
有人要说,为什么不从去年雇用的难民里找一个呢,凡是长期雇用的都不可以,妻妾要的是借种走人,从此不再往来。
一个孩子,在这个正月里更多的牵动妻妾的心,秦氏这一病就出了正月,她就从正月里想到二月中,春光明媚里,花苞闹枝头,秦氏披着锦衣,坐在屋檐下面看花,承平伯夫人做着针指想着林鹏哪天前往西咸,
屋瓦哗哗的响,养病的人闹心,秦氏让冬巧搬个凳子看看,丫头跳下凳子取来长竹竿“两个猫儿打架,看我分开它们。”
望着园子里的春色,秦氏无奈,向伯夫人低低声“猫儿也知道寻野猫,你怎么就不能找上一个。”
这话字面的意思大逆不道,听出秦氏心意的伯夫人没有怪她,弱声的反抗“我,我也不是猫啊。”
秦氏长叹一声,这一病让她再次想的很远“哪天我走了,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呐。”
“这可不行!”承平伯夫人目光炯炯“姨娘你得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哎,好呐。”病中的人容易感伤,秦氏拿帕子擦擦眼角。
三月里小桃成亲,南兴最多的就是商人,商会一开始就多如牛毛,小桃趁心的挑了个经商的小女婿,学徒刚出师,刚能拿月钱,家中无父无母,祖母把他养大,陈娘子一口答应接来老太太同住,这女婿就愿意倒插门,小桃到衙门里落了户籍,正式被陈娘子收养,大名陈桃。
承平伯府几个和小桃说得来的丫头去吃了喜酒,回来说新女婿忠厚老实,这个人没有挑错。
西咸最大的盐湖名叫白海,它是由星罗般分布的大大小小盐湖组成的盐湖带,林鹏走近最小的盐湖,心几乎要跳出来,这不是盐,这是银子。
无数匹练般银白横在地面,像银河分流落下九天,大自然的馈赠丰盛的让人艳羡,西咸这一方水土的来源名副其实。
林鹏边走边在脑海里打动小算盘,这人比人气起人,鲁王这块封地等于老天送钱。
有人拉住他“林爷,您再走我就兜不住。”带路的人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