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里还难出头,名士这种事儿,往往与傲气成正比,与贫富倒无直接关连。
说到这里基本可以清楚,这位是想出名,正正当当的办几件大事情,他想出名。
章乐瑜又看看鲁王府,不成不成,这家随时要造反的节奏,太平盛世体制健全,想出头又自带骄傲的人是不容易,不过平民百姓人人喜欢。
章乐瑜觉得太平盛世所以问题多多,朝廷宽裕民间富裕,没有危机感就忽略小事情,读书人的抱负在于修正而不是捣散了重来,再说他有家人有亲戚,他对“连坐和株连”都不感兴趣。
他又看了东临的楚王,北方的定王和川王,一度对守南疆的宁王府兴趣浓厚,章先生他会武不是吗?后来与宁王麾下的一位幕僚拿嘴巴论兵法,这是另一种纸上谈兵,没经验的也不是有经验的对手,章乐瑜一输到底,悻悻然的发现他想在宁王麾下一飞冲天没可能。
最后他的眼睛盯在刚入主南兴不久的晋王那里,可以说章先生再不选中的话,他无人可选,全国就这些外地封王们,被他一个一个的看过来掂过去,跟站鱼摊前面掂量鱼一样,翻来覆去好几个回合,卖鱼的要骂想沾一手腥也有了,赶紧走吧,就这种感觉。
无人可选不是名士的风格,名士投主天下人看不顺眼与他无关,说服自己就成。
这就是曹梦星明知道鲁王有造反的心也要投靠之原因,他是梦星生下来的人才,他自己满意就成。
章乐瑜与曹梦星相反,他为自己寻找到的理由是,太平盛世人人乐业,经过他章先生的考查,老洪王府落马不亏,并非朝廷查明真相,而是由鲁王府为一已私利而达成,这违反圣人道理、天地纲常。
就像一个人杀人,他应该死,可是隔壁老王偷人安他脑袋上,把他宰了,这不能叫正当。
晋王入主后几个月以后,章乐瑜才收到消息,没办法,这样的朝代消息不够灵通,章乐瑜就前往南兴考查这位殿下是不是自己的明主,一路行来听到和见到的皆是鲁王府继续在南兴的无理掠杀。
鲁王府和宁王府为争夺郭喻人等世家子弟毁掉两个小镇,章乐瑜特意过去证实,废墟之上他落泪不止,擦干眼泪就打马直奔王城求见晋王,梁仁当时求“人”若渴,他缺人,来的不是贤才,是个能在南兴多种一块地多打一块地粮食的农人他也要。
章乐瑜劈面就道“百姓何罪,受此荼毒?百姓何错,受此不幸?”主仆两个人抹去头回见面的客套,从见面一直谈到深夜,当晚章乐瑜住下来,此后跟随晋王梁二,为南兴的富裕称得上鞠躬尽瘁。
章先生还是不算出名,与他家的主人晋王殿下不受当今重视有关。
有人要说南兴富裕了,当今也看不到吗?
当今松一口气,总算有人挡住鲁王,然后西昌周王继续是心腹大患,西昌的地方大,兵多将广,还有另一个原因,造成当今不愿意梁仁太有名气,庆王不要的地方晋王站住脚根,深宫里岂止冯慧妃一个人闹腾,庆王上面还有几位兄长殿下,下面还有两个没长成的兄弟殿下,他们的母妃会争宠,想当然的也会闹腾。
当今在赐婚梁仁上面,一直拘束在“父子情意”之中,意思就是老子现在待你好了,你当个乖儿子吧,在宣扬晋王梁仁文治武功上面,当今决不答应,他可不愿意再养出另一个鲁王,再平庸的人也知道梁仁对“父亲”怀有怨愤。
章乐瑜还是不太出名,很多时候做事本身就是奖励,“求名”心理在一件件事情达成以后,名士心情得到满足,章乐瑜对于是不是立即出名抛到脑后,衡量鲁王、周旋朝廷、掌控南兴这种种晋王梁仁面对的问题,幕僚先生们同样有份,他想不起来曾经的那个少年为“出名”东奔西走,到处挑剔诸王们,到处与诸王府的幕僚论战。
他跪在这里昂首挺胸,不惜一死为南兴拼个道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