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枷锁(3 / 4)

——”

一旁杜知邑低呼,惊诧出声后忙又收了声。

许宗看过去一眼“我怀疑他本来就打算隐退离朝,还要顺势与云南白氏切割。

或许他有更好的路可以选,但当时的情况下,剑走偏锋,手刃当朝公主,就成了他最好的一步棋。

不过他也是在赌,拿他的命在赌。

但殿下细想,先帝仁圣,又那样爱重玉堂琴,他在行此举之前,若无八九成的把握,我想他这样自爱的一个人,只怕不太会拿命行此险招的。”

许宗的意思,赵盈听懂了,杜知邑也听明白了。

从地牢离开的时候,赵盈脸色一直都不太好,杜知邑亦然。

出了那间屋,天色尚早,只不过有些变了天。

中午时明明艳阳高照,眼下天际远方却渐次拢起乌云团团。

忽而风起,阴凉刺骨。

赵盈抬手拢了拢领口“眼看就要三月了,还是这样冷。”

“冷的可能是人心。”

杜知邑深吸口气,脱下身上的氅衣给她披在身上“殿下穿的单薄了些,仔细着凉。”

赵盈没拒绝,赭色绣麒麟的氅衣还带着杜知邑身上的温暖,可饶是如此,也暖不了赵盈的心。

她驻足未动,杜知邑低头看她“殿下怕了吗?”

她摇头,没说话。

怎么会怕。

这条路上的腥风血雨,她早就见惯了。

那种感觉……说是怕,不如说是茫然来的更真切一些。

她不知许宗所说几分真几分假,毕竟连许宗自己也说,一切不过都是猜测。

可是仔细想来,又仿佛是最顺理成章的。

那玉堂琴在做什么呢?

二十四年前,先帝那样信任倚重他,他却把先帝的知遇之恩当做儿戏,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深吸口气“许宗所言,你觉得如何?”

“或真或假吧。”杜知邑收回目光,双手环在胸前,“很合理,也很离谱。”

确实离谱。

“要真是那么回事,玉堂琴用了整整二十四年,摆脱了云南白氏这个枷锁,甘心隐居在扬州府,隐忍蛰伏,等着如今赵澈兄弟渐次长成,他方才重新出山。”

赵盈抬手去揉太阳穴“要真是这么回事,就不是我胁迫他出山,随我回京,而是我们这些人,从二十四年前就在他的局中了。”

“所以我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去发展呢?”

杜知邑往前迈了两步,侧身挡在赵盈身前。

赵盈睁开眼看他。

风止了。

她无奈笑着“我不冷。”

杜知邑却没动“殿下信吗?”

“可事实上一切都在按照许宗所说的那样发展,不是吗?”

玉堂琴因先帝的不忍而活了下来,去朝之时同云南白氏断绝关系,二十四年不再往来。

白家人也因他昔年大逆不道之举再不敢将玉堂琴此人挂在嘴边,更不再把他当做整个白氏的荣光。

二十四年后,她亲自登上妙清山,请他出山。

就算没有她,前世赵澄也清了他出山相助。

那时赵澄是事败了不假,可如果赵澄上了位呢?封王拜相,这朝堂江山,仍在他玉堂琴股掌之间。

究竟是太巧合,还是他真的早在二十四年前就算好了一切。

赵盈不得而知。

“皇叔几次点拨我,叫我不要轻易用他,这种种联系起来,我倒更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玉堂琴的一盘棋。”

杜知邑微讶“那殿下打算去问清楚吗?”

赵盈沉默了很久,终于摇头“他未必说实话,而我,更愿意相信我想要相信的。”

杜知邑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