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赵盈见他那样,更不忍心拆穿,拍了拍车厢,示意车夫停车。
二人茫然看过去,她朝着车门口方向一努嘴“你们自己回去吧,我要去一趟惠王府。”
她一大清早就让人进宫把赵澈接出来了。
工部的人最有眼色会来事儿。
她监国摄政,连惠王府的竣工之期都提前了。
昨日临近黄昏,工部尚书亲自去了一趟司隶院,就为了这么一句屁话。
赵盈不冷不热的把人送走,就吩咐人准备着第二日一早接赵澈出宫的事情。
她在太极殿升座,早朝过后,赵澈已经出了宫。
离开了慈仁殿,他的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惠王府的规制其实比寻常亲王府邸要更华贵一些,乍然看去没什么不妥,仔细看来是一定有逾越之处的。
赵盈冷笑着进门,王府内当差的小太监小宫娥全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
从前跟在赵澈身边伺候的那些人,一个也没给他留下。
小太监头前引路,引着赵盈一路入了三进院赵澈住着的上房院去。
室内满是药香味,余味略带苦涩。
赵盈深吸口气,叫挥春。
挥春立时会意,打发了屋里当值的小宫娥全都退出去,她自己也跟书夏二人退到了屋外,就掖着手立于廊下,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赵澈躺在床榻之上,见她来似乎并不意外,眉眼间全是冷肃“皇姐来了。”
他叫的是皇姐,赵盈却嗤了一声。
她站在床边,根本就没打算坐,居高临下,带着桀骜“还装?”
赵澈眉头一拢,再不开口。
赵盈背在身后的手交叠在一起,指尖点在手背上“我虽然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姐姐,可是自幼疼你宠你,你养在刘氏身边,我唯恐你有半点不痛快的地方,恨不得一天三次的跑去看你,你有一点儿不高兴,我就把你接到上阳宫住,更不知给了刘氏多少脸色,在昭宁帝面前告了她多少黑状。
赵澈,人心都是肉长的,到底你不是人,还是你没有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赵澈声音清冷,再没有半点感情和温度。
赵盈啧声“你说呢?”
那就是上阳宫事件之后了。
怪不得她从那时候起态度就始终不远不近,忽冷忽热。
他费尽心思想要讨她欢心,想哄着她,结果傻子竟是他自己。
她从哪里知道的已经不重要。
又或者是冯皇后的好手段。
本就是要他与赵盈自相残杀,好报昔年母妃专宠又险些追封为后的仇。
“你对我好,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以为我是你的亲弟弟。”赵澈掀了下眼皮,事到如今,他眼神里仍然充满了不屑,“赵盈,你今日所得到的这一切,是你应该得到的吗?”
他反问一声,嗤笑摇头“这都是你偷来的!”
“是吗?”赵盈也不恼,挑了下眉,“我今天得到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尽管也并不是很想要。
你想杀了我,觉得我是你这辈子的污点,就连母亲,也是你的污点。
如果将来被赵清兄弟发现此事,一旦宣扬出去,群臣反对,你仍旧无缘储君之位。
所以当初尽管你会考虑这是不是冯皇后要我们自相残杀的计谋,你还是选择了对我下手。
只要我死了——母亲早就不在了,我死后,再也没有人会去翻出陈年旧事。
母亲永远是天子后宫专宠的宋贵嫔,而我,也永远都是大齐最尊贵的永嘉公主,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我从来都不喜欢你。”
赵盈的心尖,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赵澈喜不喜欢她,已经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