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
为的不是为难她,而是让她清楚自己的处境,逼退她而已。只要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总有办法来保全她,只因她是那人想保全的人。
杜丽娘自然无法知晓这位相爷的想法,也自无法看到此刻房中仅剩下他们二人。眼看就要近他身,潜藏在托盘下的指尖翻转,顷刻便将匕首拔出,盘中药盅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也未见有人冲进来,显然是得了司夜离的吩咐。杜丽娘顾不得许多,不愿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对着司夜离招招逼中要害,但她未能近他身两步便被他抽去手中匕首,反手制止住。旦看她挣脱的吃力,而他却是淡然若素、游刃有余,仿似试探又似无趣,最终将她放开。到是高看了她的手下,在他手中最多也过不了几招,若是她本人,不知能和他对抗几招呢?他忽然有点遗憾未能同她争过高低,只以智斗了场较量却是落得个两败俱伤,最终看似是他胜实则却是输了心。
“还要比吗?”将匕首覆又抛给杜丽娘,他淡然的回看着她,冷静道“你赢不了我。”
“我是赢不了你又如何,人生不过落得个死的下场,最多同她一样,我亦无憾。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替她报这个仇,你若不死她便不会瞑目。”杜丽娘嗤笑道。
“我到宁愿能死在你手中。”也好过受相思的折磨。这句话他说的极轻,杜丽娘未能听见,只能看到他黯淡了神色,似念及了什么触痛,暗沉如海的眸中鲜见的起了波澜。可悲的是他连陪她死都不能,而眼前的女子显然不能明白有时候死也是种解脱。
他今夜忽然觉得很是疲惫,尤其是被人触动了思念的闸门,他只想静静地想她,却不想和人去分享,因为谁都无法了解。
“你走吧,等你有一天能杀的了我了再回凤都,否则你只能是送死,别说替她报仇,我不想她救下的这条命太不值钱。”冷然的下着逐客令,又恢复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冷情国相。
对于他这副不痛不痒般的成竹在胸杜丽娘自是恨得牙痒痒,只怪自己,是在何时就被他给发现的,她已万分小心,没想到在他面前不值一提。眼见着他又执起棋子再不理会她,蓦然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在无法试探出他武功的情况下她只能什么都不做的乖乖听话,虽然胸臆间怒火翻涌,但还是被她给努力的压制住了。最后杜丽娘将匕首狠狠抛在绒毯上,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会回来。”
“好,我随时恭候。”某人淡然的摆下一子,听着杜丽娘被风甩得猎猎作响的衣袖。到是躲在横梁上偷听的几位憋了许久忍得辛苦终于再忍不住的笑出声,真不知这女人有什么好气的,他们家主子对她算得上好了,这还是看在那位主儿的份上,也就算不得在敌人范畴内,才能这般不咸不淡将她给打发了,若是换成敌人他怕是连应付都懒得,直接让他们处理了。是了,他们主子的这副脾性非常人能消受得了的,到头来只能憋着被自己硬生生气死那是常有的事,谁让人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呢。他们只能宽慰一句,既非第一人也非最后一个,多被气气就好了。
从帘账下步出一人,那人被半副帽檐遮着脸,低垂着头,屋内明亮的灯光都未能将其容颜照透,只见他手中尚执着枚棋子,微欠了欠身道了句“多谢。”
司夜离点点头,覆又将一子落下,示意他继续,安慰道“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人迟疑了下,终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一堆黑子间,惨然笑道“我情愿她什么都不懂,还是从前单纯的那个她,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隐有惋惜之声。
回不去的又何止是那些美好的时光,他们又何尝能再回到从前,这世上本没有回忆,只是不愿将过去放手而紧紧拽着,也就变成了那苦涩咸湿的泪水,沉寂在黑暗无声中。两人再无心情去弈棋,便遣了那几位看热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