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
许逵会意,也亦步亦趋,行至船舱窗前,展演笑道“中丞所言甚是,若湖广来人所言为虚时,不过是劳师数日,走一趟九江府罢了。况且这十余人皆在船上,身家性命操于我手。
可若所言为真时,一战可剪宁王羽翼,剿贼于水寨之中。“
孙、许所乘坐艨艟之上,两人言及蒋山诸人时,蒋山与随行兴府侍卫,也默默的坐于一艘子母舟的船头。
这子母舟,长三丈有五。
两侧船舷中,满载柴火猛油、火药引线。母舟船尾部内侧,有一小舟,以绳索与母船相绑。
但有战时,操船抵近敌船,引燃母船后,人可乘坐子船而遁。
船头,十余人靠着船舷坐着。
清爽的江风席面,将几人发丝吹的迎风乱舞。
偶有水浪越过船舷,打在身上,丝丝缕缕的清凉,令诸人困意全消。
蒋山抹了一把脸,揉了揉干涩的嘴角,忽而在月下、船前,咧着嘴,笑道“众兄弟,莫非是怕了?”
语出,母船内一片沉默。
蒋山也不恼怒,笑道“看来诸位兄弟,是怨我擅自请命于孙中丞当面,陷诸位兄弟于危难之中?”
一声哂笑,蒋山面色肃然,沉声道“你我自湖广远来,位卑而言轻,如何取信堂堂一省巡抚、兵备?虽谋敌于先,然则胜负尚是两可之间。不自请为先锋,届时拘我等于艨艟之上,胜则罢了,一旦大败,身处南昌卫兵丁之间,如何逃遁?”
话音落下,船内沉凝气氛稍稍松缓。
一人迟疑着苦笑道“蒋百户,我等自请为先锋,坐于这子母船中,一旦战起,哪里还有逃遁的余地?“
“糊涂!”
蒋山轻斥一声,道“那水寨隐于重重芦苇之内,一旦有变,弃船操子舟,一头钻入芦苇荡里,旁人能奈我何?”
言语间,蒋山话锋一转,“此番星夜而来,若击其不备,胜算颇多。再不济,艨艟游曳芦苇荡外,哨船、子母舟围了寨子,一把火点了芦苇荡,那些潘阳水贼,还能长了翅膀飞出来不成?”
母船之内,又是一阵沉默。
“寨子处于重重芦苇之中,一旦被火攻,便是死地。这些潘阳水贼,常年混迹水面儿上,岂能没有防备?若是被游曳的水贼哨船撞见,少不得一番苦战。”
议论声中,蒋山也沉默来下。
仁宣以来,兵备废弛,卫所败坏,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兵备虽废,这些常年劫掠潘阳湖的水贼,却也是乌合之众。
这几日与南昌卫的兵卒相交,闲谈之中也了解到,水匪与南昌宁府勾结。
官军但有风吹草动,便会落入贼辈耳目之中。
是以屡剿不绝,至今逍遥于潘阳湖上。
许是安逸惯了,前番他们兴府诸人,一夜尾随,后又轻舟逃遁,竟是连一艘哨船都没碰到。
贼匪大意至此,焉能有不亡之理!
此番,舟师于扬子洲兵分两路,一虚一实。又是星夜而至,凌十一等辈措不及防之下,破之不难。
思忖着,心底不禁便火热起来,对船内诸人道“诸位兄弟随我远走江西,俱是心腹兄弟,我焉能带着诸位兄弟往死路上走?若事有不协时,诸位但可弃舟而遁。可若一切顺利,建功便在今夜!”
拂晓,天色未亮。
船队以悄然行至那片芦苇荡之前,一路行来,果然入蒋山所料,水寨中贼匪,竟果真是大意到连哨船也无。
浩浩荡荡的船队,竟是一路悄无声息的围到了芦苇荡之外。
随着船团中央令旗舞动,密密麻麻的子母舟、哨船四散开来,向着预定的方位划去。
两艘哨船在夜色里,化作两条微不可查的影子,划入了芦苇荡深处。
盏茶功夫,两艘入内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