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志》记录,陆子冈者,用刀刻玉,子冈死,技亦不传,就是防风氏的手法。
但是同样的。
《苏州地方志》记录,陆子冈,年未六十,忽有方外之意,为僧治平寺十余年,不入城市,亦奇人也。
这就是他和道衍之间的恩怨。
好好一个弟子被拐带得到了佛门,结果连防风氏的刻玉手法都没能传下去,如果不是要守着共工,方封觉得自己一定会用砸玉的锤子砸烂这和尚的光头。
道衍是循着感应之中,当年名叫渊的大夫的轨迹,一路前来。
却没有想到会来到东海,见到这位‘故人’。
嗓音平淡道“不能说密宗这种勇猛精进的方法绝对没有可取之处,但是以极端直接的方式去践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就必然会导致,有大量人把持不住内心,以内坠入魔道。”
“劝一个救一个。”
方封只是不言。
道衍双目看向东海,他来东海之后,佛门神通所感应到的,‘渊’的气机突然消失不见,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再没有办法具体察觉到,只是能隐隐约约略有感应,让他心中有些怅然。
旋即他微微抬眸,皱眉看向东海远处。
有一道气机隐遁起来,正飞快地往这边而来。
若是普通修士,必然会被避开,无法察觉。
但是道衍是证得漏尽通的僧人。
佛门神通,也并非虚妄。
道衍用筷子把每一粒米都吃完,粥碗干干净净的,然后把筷子放上去,收回手,起身,迈步往前,动作一顿,沉默了下,然后又转身蹬蹬蹬走回来,伸出手,把筷子重新对得更整齐,最后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推着筷子尾部,这才心满意足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踏前一步,豁然出现在了东海之上。
一片苍茫,僧人伸出右手,五指翻转,猛地按下。
虚空中如有雷声。
一道身影不得不自虚空遁出。
那是模样温雅的方士,眉头皱起。
少年僧人眼眸微抬,他的命格,原本应该是辅佐朱棣登基的‘帝师’,以佛门之身做到出将入相般的大业,眼下只是被干扰走偏,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大明最初的那些子民。
注视着徐巿,俊美僧人单手竖立,嗓音漠然,道“我道是谁。”
“原来是倭寇啊……”
“又来神州做什么?”
徐巿皱眉,不想要和这僧人纠缠。
但是却无法避开道衍的手掌。
这僧人近乎六百年的佛法精湛,观三千世界,如掌上观文,纵然比不得这一句话,但是封锁住徐巿,不让他绕过自己踏上神州,却也不难,徐巿这两千年间,在恐惧的折磨下,也曾经想方设法布下了‘如果始皇帝帝陵出现变故该如何’的后手。
只要动用,就能占据先手,最不济,应该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他的先手,以此为核心。
但是这少年僧人直接拦路。
相当于直接将他的后手中断。
佛门漏尽通,无相无念,天克方士。
虽然没能找到渊,找到一只倭寇也是可以出出气的。
少年僧人心中呢喃。
哪怕净土宗都要遵循这样的戒律。
佛门弟子,不杀生。
但是倭寇除外。
道衍逼退了徐巿,缓声道“一个倭寇的首级能换不少白银,这个军令早就没有用了,不过,你的头太丑了,贫僧看着不喜欢。”话音才到中间,少年僧人就已经踏前一步,神足通施展,几乎瞬间出现在徐巿一侧。
五指微勾,沛然巨力横砸。
招式狠辣,出手突兀,徐巿不得不后退,亦是大怒。
在恐惧忧怖,对于帝陵发生事情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