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目标,犹如死神微笑着送出一个个狰狞的吻。
无情地射穿了盔甲,尖锐的箭镞深深钻入柔软的躯体,撕裂开脆弱的内脏,冲在最前面的赤龙步兵瞬间倒下了一片,受伤的士兵痛苦地扭动着、抽搐着。
赤龙军的弓弩手迅速反击、火力压制,一道箭雨飞来,刚才射箭的长弓手们瞬间身中数箭,被射成了刺猬。
赤龙的强弓硬弩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压得蓝鹰军喘不过气来,只能苦苦顶住盾牌,用密集的盾阵来防守赤龙军的箭雨。
一支踏橛箭飞来,犹如一支标枪从空中砸了下来,它面前是一面圆形盾牌,中间以十字形木条,将多块厚木板钉在一起,再用铁皮环绕周围,制作得颇为坚固。
但踏橛箭是由三弓床弩发射的,这种巨型床弩需要三十个人才可拉动(《后汉书》有云“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
与之强大发射力相比,“坚固”盾牌犹如纸糊一般脆弱。踏橛箭毫不客气地撕碎盾牌,继续向前冲锋,连穿三人,余力未消,将“人串”狠狠钉在了地上。
密集的盾阵出现了空隙,瞬间几十支箭飞了进来,有几十名蓝鹰士兵被射倒,其他队友立刻举盾冲上前来,护住受伤的队友,调整队形,重新结阵。
赤龙步兵在泥泞中继续前进,敌阵就在眼前,脚下却突然一空,一声巨响,无数士兵掉入蓝鹰军事先挖好的沟渠之中,身体被削尖的木桩瞬间贯穿,响起了一片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赤龙军的第一轮攻击以全军覆没告终,蓝鹰军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波攻击部队冲了过来,人手一个大铲子挖土填沟,每一个小时轮换一拨。
沼泽两侧的蓝鹰军初时还想放原木、滚石来杀伤赤龙军,以阻止填沟,但接着就被赤龙军的弓弩压的抬不起头来,个别放出的原木、滚石落入了沟渠之中,反倒帮了赤龙军的忙。
经过了三个小时,沟渠终于填平,赤龙军怒吼着冲过沼泽,与山坡上的蓝鹰军展开血战,一时山上山下杀声震天。
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没有犹豫、没有停顿,锋利的刀刃扫过,一个头颅翻滚,躯体轰然倒下,旁边的人踩上了尸体的后背,传来骨断的声音。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刀砍卷了刃,就当棍子用,拼命往对手头上砸,刀柄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滑不留手,用力过大、脱手而飞;
没了武器,就捡石头,朝对方的脑袋上招呼;最后石头也砸碎了,就和对方贴身肉搏,泥潭里滚在一起,用手死死扼住对手的喉咙,狠狠往地上撞、往泥水里摁……
天空,画出了道道血痕;大地,转瞬染成了血色。
一群森林中的鸟被惊起,冲入云霄,惊恐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厮杀。
绝龙谷绞肉机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夜晚到来,赤龙军无力再发动进攻,选择撤退;蓝鹰军亦无力追击,继续固守。
大帐之中,龙飞云和将领们脸色铁青,他不得不承认,轻敌了,对手的确困兽犹斗,但这困兽,不是一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小羊羔,而是一头狡猾残忍的恶狼。
“我们输了。”龙飞云说出了他进大帐的第一句话,人数占优,目的是要歼敌,却伤亡惨重,被迫撤退,就是输了。
“大将军!”车骑将军马原跪倒在地,“末将愿带敢死队夜袭敌营,不获全胜,提头来见!”
将领们纷纷下跪请战,“不获全胜,提头来见!”
“不行!”龙飞云摇了摇头,“我军伤亡惨重,且与敌血战一天,已经疲劳,未必有余力再战;
敌军占据优势地形,白天成功击退我军,锐气正盛,此时夜袭只怕伤亡会更大,一旦敌军再趁势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龙飞云将马原扶起,“马原,你跟我多久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