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时务,不恰是他令人动心之处吗?
思及此处,她心中一动,目光追随霍青背影离开,眼中柔情无限、感伤绵绵。
“那小子可真帅,难怪你会动心。”
不需回头,罗兰就知道,扎拉里·泰瑞回来了,这不是个能轻易被打发的角色。
尽管有思想准备,罗兰依然难以遏制厌恶之情,她深吸了口气,轻抿了一口酒,强忍不适,面色如常,静视于他。
扎拉里·泰瑞酒量不错,喝了不少,依旧面不改色、脚底不晃,他举起酒杯,朝罗兰手中的酒杯碰来。
罗兰没与之碰杯,但也没躲避。
碰过之后,扎拉里·泰瑞盯住罗兰手上的戒指,微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将酒一口闷下,笑道“现在钥匙在霍青手里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罗兰心中一颤,缓缓深呼吸,控制住急促心跳,让外表平静如常,没搭话,也没拒绝,有时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呵呵,”扎拉里·泰瑞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怎么?舍不得?”
罗兰依旧沉默,她必须沉默,因为一开口,颤抖的声音会让心潮起伏一览无余。
扎拉里·泰瑞靠近罗兰,紧盯她的眼睛,内心忍不住暗暗感叹这眼睛真美,犹如湛蓝的湖水,清澈明亮,又如蓝色宝石,晶莹剔透。
他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等杀了这个女人,一定要剜下她的眼睛,做纪念品。
他笑了笑“等得手之后,我的人会配合你逃离,所以,放心大胆干吧。”
罗兰与他对视着,扎拉里·泰瑞瞳孔小、眼白大,一对小小的绿色瞳孔散发着刺人的光,眼白浑浊肮脏,注视久了,她几欲作呕,但强忍不适、毫不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罗兰感觉每一秒钟都漫长无比,几乎就要忍耐不住之时,扎拉里·泰瑞先收回了目光,后退一步,指了指她的手指,笑道“戒指挺漂亮。”
言毕离开。
罗兰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于门口,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动了动酸麻的手腕,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将酒一口灌下,依旧难以遏制剧烈的心跳。
现在不仅是手在颤抖,她全身都微微颤抖,窗外一阵凉风吹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时才发现内衣已被冷汗浸透,她又拿起一杯酒,没细看,一饮而尽。
这是一杯伏特加,入口无味,但烈度极高,滚烫的酒精灼烧着喉咙。
她不适地咳嗽起来,一阵恶心,用手捂住嘴,几步奔到一个渣斗旁边,呕吐了几口,直起腰来,用手绢轻轻擦去嘴角边的污迹,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反复回响
我该怎么办?
斜汉朦胧,云移花影,荷风香气,风泉清听。
霍青失眠了,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于他来讲,极为罕见。
青龙军团上至军官、下至列兵,都练就了沾枕即眠的本事。
和平之时,训练艰苦,若不能迅速入睡,体力回复必打折扣,会影响第二天的训练质量。
战争之时,体力是战斗力的重要保障之一,若不能利用好战斗间隙迅速入睡、恢复体力,必然要影响战斗力。
霍青入伍仅一年多,但快速入睡的习惯已然养成,每晚爬上床,盖好被,头挨枕头,立刻睡熟。
但今晚,任他如何烙饼,睡眠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无论怎么收线,皆无济于事,只能跟着跑,期待风停,风筝就势落下,可今晚风势不减,他只能睁着眼睛无可奈何。
我到底怎么了?
霍青自问难道是担心得罪了梁吉,忧心忡忡?
可梁吉好像没生气啊,还把金库的钥匙交给他来保管。
转念一想人心难测,此人是人精中的人精,城府了得,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