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是非善恶终有报（上）

上回说到，罗兰难以下手杀死马原，威尔·多勒遂说出真相，原来罗兰是马原的亲生女儿，而威尔·多勒则和马原有血海深仇，四十年前的章夜之战，威尔·多勒的哥哥克里斯·多勒被马原杀死，他自己被马原砍掉双脚沦为残废，四十年过去了，现在他要向马原讨还血债。

威尔·多勒两眼冒光、面色狰狞，朝马原吼道：“每天，我都要对着克里斯的照片发誓：我要报仇，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要让你马原血债血偿！”

马原看着他，有些怜悯，深吸了口气，用低沉嗓音，抑扬顿挫说道：

“不可否认，你哥哥的死，以及因此给你的家庭，造成如此大的痛苦，我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

但是，对不起，对那些以侵略者的身份，战死在我国土地上的军人，我不会给与任何同情与认同。

因为，我是一名军人，一名赤龙帝国的军人，我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消灭一切侵略者。这就是‘赫赫赤龙，卫我河山’的涵义！”

“你给我闭嘴！”歇斯底里的威尔·多勒，又一次狠狠给了马原一拳。

拳峰带着怒气冲了过来，一个清晰拳印瞬间于脸庞上浮现，马原的头狠狠偏向一侧，张口而出，是带血的唾液与断裂的牙齿。

马原依旧倔强昂起头，迎上了威尔·多勒满是杀气的目光：

“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这场战争是你们发起的，难道只准你们肆意侵略，不准我们反抗吗？

你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双脚，很痛苦，那么在战争中被你们屠杀的无辜平民呢？他们的亲人是否痛苦呢？他们该不该向你们讨还血债呢？”

“你给我闭嘴！”威尔·多勒举起手杖，狠狠戳中了马原的肚子，尽管手杖底端不尖，但也是精铁打造，被戳中，滋味也绝不好受。

马原紧咬牙关，没有出声，但压抑咳嗽中，隐藏着巨大痛苦。

“住手！”罗兰大声吼道，“你不能这样对……他……他……”

她本想说：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爸爸。

但终归还是没能说出来。

爸爸，一个陌生而又亲切的称号，小时候，当她看到同龄人被爸爸妈妈抱来抱去、抢着亲吻时，无比羡慕。

她曾经问过妈妈，我爸爸在哪里？为什么他不和我们在一起？

每次妈妈不是流泪，就是朝她发脾气，甚至对她说“你没有爸爸”，不准她再问。

尽管不敢再问，但罗兰幼小心灵中，依旧思念着从未谋面的父亲，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是高高的？还是矮矮的？是胖，还是瘦？他留不留胡子？

有时也会做梦，爸爸抱着她，让她骑在脖子上玩，每次她最开心的时候，爸爸会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脸怒气的妈妈，以及歇斯底里的叫声“你没有爸爸”。

后来，妈妈自杀以后，她曾经一度将自己对爸爸的爱，寄托于收养她的威尔·多勒，可是十七岁时的那一晚，将一切撕得粉碎。

如今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威尔·多勒之前灌输给她的谎言“你的父亲是被马原害死的”，也就不攻自破。

她好想对马原叫声“爸爸”，但妈妈临终前的话，依旧令她记忆尤深：“绝不要相信任何男人，他们嘴上海誓山盟，一旦涉及功名利禄，皆都薄幸无情。”

罗兰很想问马原：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抛弃妈妈和我？

“呵呵，”威尔·多勒嘲讽地笑了笑，“我倒差点忘了，当着女儿的面，打一位父亲，的确有点不太好。

不过，罗兰，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一心维护的这位正直无私、满口仁义道德的父亲，是怎么对待你母亲的吗？”

罗兰一听，威尔·多勒对此知情，她也急切想知道，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