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则只有成王败寇。
因此,你、我身为军人,为了胜利,只能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闻听此言,一股寒气涌入心中,霍青不禁全身一抖,颤声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如果是我,我会命令城头士兵,万箭齐发,将百姓尽数射死。”
“什么?!”霍青惊呼了出来,“这怎么可以?我们是军人,那是我们的百姓,怎么能……”
“那你说怎么办呢?”马原打断了他,逼问道,“一旦城池被敌人攻破,城中的百姓该怎么办?你想过敌人会如何对待他们吗?你想过他们的生死存亡吗??”
“这……”霍青又被问得语塞,“我……”
马原显然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问道:
“一旦城破,跟随你的守军呢,或者被敌人杀死,或者沦为俘虏、被敌人折磨致死,难道他们就不是人?就没有父母亲人吗?你难道不考虑他们的安危?”
“我……”霍青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掌握的词汇如此贫乏,除了“这”“我”两个字,已想不出别的词了。
马原的提问,犹如一连串组合拳,精准有力,把霍青脑袋震得嗡嗡直响、思维迟钝。
之前霍青对军人、对战争的理解很简单直白:身为军人,效命疆场,守卫国土,保护百姓,浴血奋战,宁死不屈。
可马原抡起了一把重锤,将霍青面前的墙砸开,令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使其受到了前所未有之震撼。
他很难接受,也很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理智告诉他,或许马原说的是对的,从感情上却难以接受。
沉默许久,霍青低声问道,与其说在问马原,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可史笔如铁,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后世会怎么看待我们?岂不是要遗臭万年,永世被后人唾骂?”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马原目光如炬,声音坚定,沉声说道,“历史是由胜利者来写的。”
马原脸上浮起了一丝狞笑:
“穷酸文人说什么,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纯属放屁。
历史是个大美女,她甘心为悦己者容,但非胜利者不嫁。
写历史,是只有胜利者,才配得到的奖品。”
霍青深吸了口气,平静一下狂乱内心,今晚所听到的一切,振聋发聩,二十年来闻所未闻,他不知道是该认同,还是反对。
或许是太过血腥真实,以至于他受到了强烈震动,难以言表。
沉吟良久,霍青抬起头来,凝视马原,轻声说道:“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曾想说: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但从感情上,他还难以接受今天的谈话内容。
他又想说:谢谢你对我说这些,但实在接受不了您的这些观点。
但从理智上,他不得不承认,在残酷的真实面前,任何逻辑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但话又开了个头,霍青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我……我该回去了。”
马原亦凝视于他,目光平静,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疲惫,马原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待回到卧房时,烛火摇曳,烛泪凝结,烛花偶响。
罗兰和衣倚在床栏上,困乏难当,已然睡着。
她似有忧伤之色,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霍青叹了口气,一阵心疼袭上心头:
她一直在等他,这些天来,她对自己的依赖与日俱增,每天晚上必须有自己的陪伴,她才能睡熟,有时清晨醒来,会发现她使劲抱着自己,像一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身体,紧贴自己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