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立着个俊美童子,环抱一柄斑斓古剑,唇红齿白,眉眼灵动。若非二人面带杀气,此情此景,真如极雅致的工笔图画。
梁萧瞧那文士,心头一惊“怎么是他?”却听颜人白在舱内笑道“小兄弟,还请入舱一叙。”柳莺莺偷偷拽了梁萧一下,二人退入舱中。颜人白坐在桌边,捧着一只青花瓷碗,正在品茶,见了二人笑道“二位救命之恩,颜某铭记在心。常言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颜某一具残躯,死不足惜,二位前途远大,趁着对头未到,快快走吧。”他说的是生死大事,可是谈笑自若,就像闲坐聊天一样。
梁萧听得心头一热,冲口说道“什么话?还没打,先要逃?”柳莺莺也说“是啊,那个书呆子有什么了不起?”颜人白浓眉一拧,心想“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两个孩子真不知厉害。”
不及劝说,忽听一声长笑,门前人影闪动,青年文士大袖飘飘,走进门来,冷笑说“我当有几个虾兵蟹将,原来是两个没长大的小孩?”颜人白不料来人如此迅疾,吃了一惊,他素有大将之风,心中惊急,面上却如止水不波。
柳莺莺被来人如此轻忽,心头作恼,文士话音一落,她就反唇讥道“我当什么英雄好汉,原来只是一个长胡子的女人。”文士一怔,皱眉说“你说谁?”柳莺莺笑道“就说你!装模作样,没一点儿男子气概。”梁萧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
文士眉眼俊秀,实有些男生女相,被柳莺莺一嘲讽,不由暗暗气闷,盯着她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柳莺莺笑道“大家都唤我女贼,被你再叫一次,也不打紧。”文士骂过以后,微觉后悔,谁知这美貌女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由心中糊涂,又见柳莺莺目光扫来,不由双颊发烫,心慌舌燥。为掩窘状,掉过目光,盯着颜人白说“你是首脑?”
颜人白心想“这人武功虽高,说话行事却像个孩子。”他目光一闪,微微笑道“凡事冲着我来,与他们两人没关系。”文士冷哼说“死到临头,还讲义气?”
颜人白端起茶碗,笑道“好,咱们不讲义气,先讲客气。颜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左手撮指成刀,将瓷碗削落一块,疾若飞箭,向那文士射去。第一块瓷片方出,颜人白信手挥洒,又削落一片,一时嗤嗤作响。瓷碗面捏泥塑,被他轻描淡写地削成了十来片,前后相续,笔直连成一线。
梁、柳二人见他伤重之余,还是如此掌力,一时又惊又喜。年轻文士却纹丝不动,嘴角冷笑,忽地双手一圈,那串瓷片被他掌风牵引,变了方向。文士双掌一合,如抱太极,只听纷然脆响,十余片碎瓷又合成了一只茶碗。文士手掌再翻,“噗”,茶碗被嵌入身侧门板,丝丝密合,瞧不出一丝裂纹。
这一招无论内劲手法,均是妙入毫巅。颜人白笑容一敛,盯着那只瓷碗微微发怔,皱眉说“两仪浑天功?”文士冷笑道“算你有见识。”颜人白浓眉一挑,笑道“足下是穷儒门人?”文士不答话,轻飘飘一步,跨前丈余。梁萧心知颜人白身负重伤,不是对手,一个箭步纵上,左拳斜递,右掌直吐。这一招“担山赶海”出自石阵武学,出拳时劲力藏于腰腹,一遇反击又传至拳掌。年轻文士见他招式,脸上微有诧色,挥袖拂开梁萧左拳,左掌急吐。“噗”的一声,两人二掌相抵,梁萧失声闷哼,一个筋斗倒飞出去,豁拉拉撞穿舱壁,其势不止,直往江心落去。
柳莺莺大惊失色,飞奔出门,伏在船舷边高叫“梁萧、梁萧……”眼见波涛汹涌,哪儿有梁萧的影子,柳莺莺心痛欲裂,眼前泪水迷糊。一回头,只见年轻文士已和颜人白动上了手,两人都用掌法,招术精奇无方。
颜人白重伤未愈,施展不开,拆到六招上下,那文士大喝一声“着!”颜人白跌退三步,右臂软垂,胸口鲜血涌出,沥沥染红衣襟。
那文士并不追击,眉毛微微一扬,淡淡说“你身负重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