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聊起不算过分嘛!”当母亲的慢言细语地说,并笑问当小姑的“对不对?”
当小姑的肃穆地点了点头。“我激动了吗?我激动了吗?我觉得我一点儿也没激动呀。”当姥爷的极力替自己辩白。可连他自己也苦笑了。不苟言笑的小姑终于又开口道“其实我和您的想法一样。小苇,把你这套衣服,送给你们的这位小朋友,你舍不舍得啊?”
那双胞胎男孩中的一个爽快地说“舍得!但他得永远做我们的好朋友!”
他们一齐望着我,期待我的回答。
我说“嗯。”
“那咱们现在就出去玩!我们带你去看教堂!”
他们一跃而起,一人拉我一只手,扯我跑出去。
我们爬上教堂的窗台,站立着,几乎将脸贴在玻璃上往里瞧。玻璃全是彩色的,不透明,但却是掺了胶的颜料涂的,而不是烧成的。我的两个新朋友教我怎样靠指甲达到目的。那是一桩需要灵巧和细致的事。先用锐利的指甲在玻璃上划十字,像用刀在罐头的封铁盖儿上划十字那样,然后用最薄的指甲,将颜料膜小心地掀起,于是玻璃上便有透明的一孔了。
我顾虑上帝会生气,问他们这样做行吗。
他们说,据他们所知,上帝一般不生小孩儿的气。上帝对小孩儿一向是很宽容的。不过他们提醒我,一定得划十字。看够了,还得用唾沫将颜料膜粘上。否则,他们不能担保上帝绝对不会生气。
中午耀眼的阳光,将玻璃的彩色映在教堂的地板上,如同幻灯将幻灯片映在墙上,五彩缤纷,瑰丽奇异,使空寂寂的教堂笼罩于迷幻的色辉之中。在布道台的上方,我看见了一个几乎全身的、长着短而黑的连鬓胡子的、瘦骨嶙峋的男人,被钉在十字架上。那铁钉分明是真的,并且还有血迹。我想那人肯定也是真的。虽然我相信他早已死了。我吓得呀的一声,不由得用双手捂住眼睛,结果从窗台跌下来。
“你怎么了?”
两兄弟仍站立在窗台上,奇怪地问我。
我反问“那个人就是上帝吗?”
他们告诉我那不是上帝。上帝凡人看不见。但上帝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地上一切人的行为,也能看透一切人的内心。那是上帝的儿子耶稣。世人谋害了耶稣,所以上帝让世人永远面对自己的恶行忏悔,并以此为条件恕免世人的罪。
“那是真的耶稣吗?”
小苇说“那当然是假的。但你不可以认为是假的。”
小芟说“从上帝的眼睛看,那木头雕的耶稣是真的,而我们这些人都是假的,所以他不过把我们当成他的羊群。”
他们还鼓励我看耶稣降生的油画。我却再也不敢爬上窗台了。他们便嘲笑我胆小。他们替我用唾沫将划破掀开的颜料膜贴好,也蹦下了窗台。小苇问我,如果让我成为耶稣,我是否愿意。
我连连摇头说我一点儿也不愿意。并且坦率地承认我经受不了钉子钉穿手脚挂在十字架上的痛苦。我想,我的母亲肯定也绝不愿意当耶稣的母亲。见我遭受那样悲惨的折磨,她准会疯的。
他说他愿意。他说他才不在乎钉子钉穿手脚挂在十字架上那点儿痛苦哪。他说他要是能成为耶稣,他要让出卖他爸爸的人永远跪在他面前忏悔,并且永不宽恕。
他的想法令我十分吃惊。
我正要问谁出卖了他们的爸爸,他们的爸爸现在怎样。小芟瞪着小苇厉声说“你乱讲些什么!今后再听你乱讲这些话,我非告诉姥爷、妈妈、姑姑和姐姐不可!”
小苇自知失言,缄默不语了。
我回家前,“姐”交给我一块头巾,说是她的母亲送给我母亲的。“姐”还剪了一大束各种各样的花儿给我,让我回家后插在瓶子里。经过葡萄架前,我不由站住了。犹豫一阵,我轻轻踏上两级木阶,走了进去。葡萄架内铺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