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赛尔看着左湫忽然间愿意不回自己家而是跟着他们回去,并且没有丝毫不愿意地上了池鉴的马,心中亦存疑。然而既然她已经上了马,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一夹马腹,跟着离去。
路上闲着无聊,左湫便试探着跟这蒙哲帝国的四王子说话,本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回答她的问题时还语气极其温柔。这个第一印象就很好。
跟池鉴说话时左湫才知道,自己帮忙放走的那个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他叫云达,是金夏太子手下的人,五六年前潜入蒙哲帝国,在池鉴身边待过,在喀朗台身边待过,甚至是成思大汗,也因为他办事朗利高效将他要过去办过一段时间差事。也就是说,在蒙哲帝国的几年里,云达没少为金夏王朝传递消息。在先太子颜寿忠死了之后,德祐皇帝愿意选颜寿礼为太子,这个叫云达的人出了不少力。后来若不是机缘巧合抓住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细作,他们也不会得知在蒙哲高层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根据从细作口里问出来的话,他们摸到了云达。一开始没有人相信,没人愿意相信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的好兄弟居然是敌国安排的卧底。这也是为什么池鉴和傅赛尔亲自出马宁愿追到蒙金两国交界处也不肯放弃的原因。
左湫偏着脑袋想了想,试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实,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你们肯定也往金夏王朝那边派了不少人。既然如此,你们这边往他们那边安插卧底,他们也往你们这边安排人,你来我往,有什么不对的?好比两个人打架,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你总不能许你们这么干不许他们这么干吧?那多不多公平。”
夜色深沉,左湫坐在马的前面也看不见池鉴的表情,只听他隔了好一会才问:“左姑娘,你真的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吗?”
左湫心里一咯噔,心想不会是自己的话引起他怀疑了吧?赶忙摆摆手说不,“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出来抓个爬蚱,然后就遇到你们了,要不然我现在肯定回家了都。”话一说,左湫立刻醒回神来——自己怎么就跟着他上马去蒙哲帝国了?怎么回事!
池鉴听了她语气坚定的话,轻轻出一口气,伸手加了一鞭,让马儿跑的更快,远远甩开在后面想跟过来的傅赛尔,“你刚刚的话,关于奸细的看法,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到了塔达城,见到了我父汗之后,绝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刚想说自己说的没错为什么不让自己说,忽然想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在平民百姓之间是再正常不过,但是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这样的说法无疑是屁话。他们统治者才不会管什么公平不公平,威胁到了他的利益就一定要赶尽杀绝!
打了个寒战,左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绝不会在成思大汗面前说这种没脑子的话。内心更加坚定了要死守住自己帮了云达的秘密。
安静了一会儿,池鉴眼睛瞥到傅赛尔跟了过来,便放慢了速度,转头问他:“此处距离塔达城甚远,这天也越来越黑,跟云达搏斗时你还受了伤,要不我们停下歇一会儿吧。”
傅赛尔同意,四下看了看,指着前面一处山包说:“那里吧,不远处还有一条水源,夜里避风也很适当。”
左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见一处山包立在不远处,小山不高,若干个低矮山包挤在一起,阻挡夜间的凌冽的夜风倒真是个好地方。池鉴看都没看,说:“你对整个天下都熟悉,你选的地方永远是最好的。”说着,回头跟后面跟着的三四个随从招呼,让他们往那山包处赶过去,今晚在那里歇息。
左湫好奇池鉴的话,便大着胆子问傅赛尔:“傅赛尔大人,你是不是少年曾游历八方,所以对天下才这般熟悉?”
傅赛尔用鼻子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屑于跟左湫说话。
池鉴则见怪不怪,替傅赛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