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的生意,每样给它作两万匹,不,三万匹!”
可真是无知。蝶舞照旧又翻了一个白眼。这回大爷真是,从南洋寻了一个活宝回来。
说来也巧,十三姨娘才搬过春绿苑,过了响午,雨势便渐渐小了。
雨势一小,十三姨娘便支使四青回十三苑去,将她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搬过来。四青跑了几趟,腿都跑细了。她还不满意,又过书房寻苏云落,眼睛梭罗着蝶舞“姐姐,四青不在,你叫蝶舞过去帮我扇扇子罢。”
蝶舞差些没气得吐血。
苏云落呷一口花茶,眼神淡淡地扫了十三姨娘一眼,对蝶舞说“将彩霞叫进来。”
彩霞垂首进来。
苏云落声音淡淡“你去寻夏妈妈,让她叫六瓣过来,给十三姨娘打扇子。”末了,又添一句,“让她换一身新衣裳。若是没有,寻朱平家的要去。”
彩霞出去了。十三姨娘看着蝶舞强忍着不抖动的面皮,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六瓣很快的就来了,圆圆的脑袋上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圆圆的身材穿着新做的衣裳。她扇扇子的时候,力道很大。十三姨娘被大风刮得有点晕,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六瓣,你平日是做什么的?”
六瓣憨憨一笑“奴婢是在灶房上扇火的。大伙都夸我,很有力气。”
十三姨娘那个气啊。好你个苏云落,弄个粗手粗脚的烧火丫鬟来折辱我!
又过了两日,老天赏脸,露出一丝日头。小厮过来禀告,十三苑的积水已经下去了。
按道理,十三姨娘无论如何都要搬回去了。
她却哼哼唧唧的,抱着肚子喊疼。
苏云落坐在一旁,看着她。
其实,十三姨娘本来是装的。但她装了一会儿,发觉肚子真的疼了起来。她一下子心就慌了,脸儿苍白,颤颤巍巍地拉着苏云落的手“姐姐,姐姐,王大夫怎地还不来?”
苏云落见她脸儿青白,明白真的是狼来了。
王大夫抹着汗儿来了,一把脉,无比严肃“怕是动了胎气。”他皱眉,“姨娘这胎本就不稳,怎地还跑来跑去?”
十三姨娘脸儿讪讪,不敢说话。
安胎药灌了两回,十三姨娘的脸色仍旧不好。她又像之前那般,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可怜。
苏云落不得不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天晴了,明日我便到佑安寺替腹中胎儿祈福,你只管好好养着。”
其实苏云落的手凉冰冰的,握着她的手反而不舒坦。但既然明儿苏云落亲自去佑安寺替她的孩子祈福,十三姨娘自然欢喜异常。
不过,她阴暗地想,最好苏云落在佑安寺住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
在南洋时,那些欢爱的时刻,大爷明明承诺过了,将她抬成平妻。可回了这赵家,大爷尽管宠她,几乎夜夜掐着她的细腰晃荡,却没再提过这件事。哼,她瞧这苏云落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大爷念着婆母的遗训,给她的一点面子罢了。
这些日子,她瞧着苏云落的管家之道,与她娘家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要是,苏云落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就好了。
十三姨娘想着,抱着自己的肚子,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她才迷迷糊糊醒来,四青便告诉她“太太已动身去佑安寺了。”
太太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一次佑安寺祈福,大家都习以为常。
又变天了。
乌云翻滚,狂风肆虐,才收了两日的雨,又不要命地泼下来。
今年的气候,比起往年,实在是太反常。
苏云落才到佑安寺,雨势就大起来。佑安寺顺山势而建,建筑次第而起,高高低低颇有意境。
待祈完福,添了香油钱,又用了两顿斋饭,瓦檐下的雨珠仍旧连串不停顿。
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