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树下,抬手轻抚着树上的石榴花,面色柔和,语气轻柔道“嗯,你母亲喜欢石榴花。”
“我不会养花。”长情的话道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这些石榴树石榴花只能爹来照顾。”
长情的话虽然听着很是莫名其妙,但莫凛却听得明白,这个儿子想要与他说的话。
长情的意思是要他好好的,不要再去做任何以身犯险的事情。
可——
莫凛手抚着石榴花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
长情自拜师以后,再也没有再莫凛面前提起“母亲”这两个,而从他自小到大,莫凛也从未跟他提过任何一句关于他母亲的话,哪怕是“母亲”或是“娘”这两个字眼,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这,是第一次。
“长情,我很想你母亲。”莫凛的声音很轻,轻得隐隐发颤,轻得好似随时都能随风而散。
哪怕她不辞而别,哪怕她杳无音信,哪怕不知她是生是死,哪怕只有一星点的希望,他都想去找她,找到她。
哪怕用他的命来换得今生再见她一次,他也无怨无悔。
“我知道。”长情一直都明白他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深得无以复加,哪怕他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一个字,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为了母亲,爹可以做到万劫不复。
“但,母亲若是知晓你因她而有危险的话,她定会自责。”长情看着莫凛,沉声道。
莫凛抚着石榴花的手猛地颤了颤。
虽然连母亲是何模样长情都无法忆起,可长情却深刻地明白,他的母亲,哪怕穷尽自己的妖力与性命,也爱他的父亲无悔。
若非如此,身为妖帝之后的她怎会心甘情愿为了一个人类生下孩子并且将妖元之力给予这个孩子。
若没有刻骨的情深沉的爱,谁人愿意这般心甘情愿地付出?
爱到了极致的人,又怎舍得对方为了自己而受伤?
莫凛此时慢慢转头看向长情,向来慈祥温和的他,此时面上竟是揉着……无措。
一个父亲,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露出无措之色。
长情朝莫凛靠近,抬起手,竟是轻轻抱住了他,依旧是那淡漠得好似没有任何情感似的语气道“我会找到母亲,把她送回到你身边来。”
莫凛一动不动。
沈流萤这会儿捧着棋盘朝这儿跑来,长情很快便松开了莫凛,面无表情道“日后我若离开京城,我会提前与爹说一声。”
长情说完,一瞬不瞬地盯着莫凛,盯着他接话。
只见莫凛轻轻一笑,道“日后我若离开京城,也提前与你这孩子说一声。”
他们父子间,从前不管去何处都不会告诉对方一声,似乎见便见,不见便不见,谁也不在乎谁似的。
但他们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他们是彼此生命里重要的人,无可取代的人。
所以,他们之间,需要的只是谁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
“爹日后只管在府上照顾石榴树便行。”长情严肃道。
“不行。”莫凛想也不想便拒绝道。
长情盯着莫凛,莫凛也盯着他。
沈流萤此时捧着棋盘跑到了这父子俩面前来,笑着道“棋盘拿来了!绿草,快点把棋盒拿过来。”
“来了来了!”拿着棋盒的绿草跟在沈流萤后边,跑得急匆匆的。
谁知正当沈流萤将棋盘放到已经摆在庭院里的小几上时,只听长情与莫凛异口同声道“不下了!”
沈流萤诧异地看着石榴树下生得七八分相似的父子俩,一脸懵,这父子俩刚刚说什么来这?不下了?不下棋了?
她才刚把棋盘拿来,这俩居然就不下了!?
“砰!”沈流萤顿时将棋盘重重搁在小几上,惊了这父子俩一跳。
下一瞬,只见方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