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抬头。
巫姑没有责怪她,反是沉沉叹了一口气,道“棵里她娘,是我对不起你啊……”
“不,不,巫姑你没有对不起我,棵里和月里能作为锁阵和启阵之人,是她们的荣幸,也是我们家的荣光,我哭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棵里阿娘说到这儿却已哽咽得再说不下去。
“棵里她娘,你要是看不下去,那就转过身去吧,啊。”巫姑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棵里阿娘用力摇了摇头,泪流不止。
小若源看着棵里阿娘哭,终于也忍不住,扑到秋容腿上哭了起来。
秋容一个七尺男儿尚且觉得心中大恸,更何况小若源与沈流萤?
沈流萤没有落泪,她只是紧紧抓着长情的胳膊,红了眼眶。
长情将她轻搂在怀,看着眼前的木青寨众人,也觉自己的心沉沉的。
“棵里……”巫姑看着依旧深深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的棵里,慈祥地唤了她一声,万般愧疚道,“巫姑奶奶对不起你,奶奶本来想在这最后的最后让你恢复原来的模样,然后和达木成亲的,可是……”
“巫姑奶奶,棵里感谢您没有这么做,不然棵里在这最后的最后都不能安心,棵里的命已经这样了,不能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那个小姑娘是个好姑娘,不该将命丢在我们的木青寨。”棵里手中仍托着剑,可她已经将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跪地,然后朝巫姑磕下一记响头,“至于我和达木阿哥,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我,这就足够了。”
达木泪如雨下。
棵里缓缓直起腰抬起头,神色释然,嘴角甚至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一起陪同寨子陪同古剑存在了五百年的众人,道“大伙,棵里在这儿就要代大伙完成我们木青寨五百年来的守护之责了。”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闭起了眼,也有的转身抱着身旁的人落泪,与他们一直以来的冷静淡漠全然不一样。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棵里笑着说完,将抓在手里的古剑转了个方向,将剑尖对准她的心口,毫不犹豫地用力刺了进去!
达木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怔怔地看着棵里将古剑刺进她的心脏。
沈流萤却是难以自控,抬脚就想要走上前,想要制止棵里,长情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流萤将下唇咬得紧紧的,眼眶泛红得厉害。
少顷,只见棵里倏然将古剑从她心口里抽出来,血流如注,染红了她手中的剑,染红了她身上的衣,也染红了她身下的阵,可她却依然跪得笔直,挺着腰杆将沾满了她的血的古剑直直朝她身下的阵眼拄去,同时大喝一声“启阵!”
几乎覆盖了整个木青寨的血禁之阵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长情当即将沈流萤揽进自己怀里来,同时将她的脑袋轻轻抱在自己怀里,替她挡开这足以能刺瞎人双眼的血光,他自己则同木青寨人一样至始至终都睁着眼。
也正因为睁着眼,他才瞧见了这刺目的冲天血光中骤变的情况,他想要冲上去时,却已然来不及。
只听得达木骤然一声惊慌绝望地大喊“棵里阿妹——!”
也因为达木的这一声突然惶恐不安且绝望的大喊,沈流萤的心突地一跳,赶紧推开了长情轻抱着她脑袋的手,急急转过身看向棵里。
只见本该只有木青寨四五十人木青巨树下,陡然多出了将近一倍的人!且见他们人人手中各执一柄长剑,剑刃吞吐着锋利的光,比血禁之阵中的血光还要刺目。
不仅如此,他们手中的剑,全都刺穿了木青寨人的心脏!
一名仿佛从天而下的男子手中的剑,更是从棵里头顶上将她的头颅刺穿!那柄长剑,尽根没进了她的头颅里!
达木如疯了一般朝棵里扑去。
那名男子不过轻轻一抬手,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