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棒打死了！”

悟空盯着那牛妖，脸色铁青，牛妖话里话外的隐喻他怎可能听不出来。

牛妖又道：“长老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很多年前，距此地三百里外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在市集买了头牛犊，当时小牛犊才不过一岁，便赶着小牛犊去地里干活。每天起早贪黑，牛犊背上被犁耙磨得到处是血，牛犊当时只想摆脱那副犁耙。侥幸，后来牛犊长大，从那户人家跑了出来，到了黄沙对面的积雷山，在平天圣爷那里修了些道法。可如今，平天圣爷被狗咬死了，它又没了去处，还因为修了些道法，被天兵天将追杀。长老，你说，这头牛该何去何从！”

牛妖言之灼灼，悟空的脸色越加凝重，垂下的金箍棒一直没抬起来。

那牛妖突然沉声道：“老牛活了数十载，当死无悔。不过，大圣爷，老牛想替天下妖族问一句，你是妖是佛？”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矛盾，而群妖与这漫天仙佛，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悟空没有回答，低头扛着金箍转身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漫天的黄沙，直到他一个人把后面的三人一马远远落在了身后。

“八戒，去叫叫你师兄，休息一下，白龙马都跑不动了。”

老猪咧着嘴朝前方叫唤：“死猴子，等等，忙着去投胎呀！”

走了许久的悟空这才停下来，心里却有了更多的疑问。

“嘿，和尚，问你个事！”

三人一马缓缓的来到近前，悟空才扬起头看向面前的三藏。

“悟空心里可是有什么疑惑？”

“刚刚那牛妖问吾，吾是佛是妖，师父怎么看呢？”

“走到西天便是佛陀？”

悟空却一撒手把金箍丢在了地上，“可我要是不走了呢？”

三藏终于认真的看着悟空，“悟空怎么又不想走了？”

“妖始终是妖，走到西天成了佛陀，也成不了妖族的佛陀，也成不了紫霞的佛陀，那有什么意思？”

青天白日，头上紧箍金光闪闪，可三藏跟前的悟空却不为所动。

“师父，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师父，积雷山上我救你一命，你帮我把这头上的紧箍解了，咱们师徒也算是两清了吧？”

三藏少见的笑了起来，“那我把你从五指山下救出来，又该怎么还呢？”

这位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佛陀，第一次这么斤斤计较。

悟空苦笑，“那算了，我自己去找观音。”

“不过，咱们也两清了。”

他说着，转身遁去。

他决定解开紧箍，也放下金箍，去做一个尘世里的凡人，甚至，是一只普普通通整天被天兵天将追杀的凡妖。

他不傻，他只是看清了三藏，看清了佛祖，看清了观音，甚至看清了八戒。

……

离开了取经团队的悟空，心境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他不像《悟空传》里的那只猴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他只以一种看透世间百态的目光去看这个世界。

天兵与妖族的争锋，佛祖与天庭的斗争，徐声尽量把《西游记》里很多隐晦的东西直白的表现了出来。

观音没答应给他摘掉头顶的紧箍，他便回花果山做起了他的猴王。

直到，另外一只猴子的出现。

徐声把真假美猴王的故事引了进来，似乎只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才能为这个故事暂时的画上一个句号。

可这样的故事太过单调，从离开西游团队到六耳猕猴出现，还撑不起一部电影的剧情。

这个故事还需要另外一个打动观众的角色来支撑。

而经历过至尊宝蜕变，却又对死猴子情根深重的白晶晶，成了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