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寿,你说柳铭淇这个家伙,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呢?”景和帝却是慢悠悠的说话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
赵寿试探着询问,却看到景和帝把文书递到了他的跟前。
“看看吧!”
景和帝不是那种阴阳人,赵寿也就恭敬的接过了文书,打开了看。
一看他就惊骇不已。
“这……他们怎么如此做?!”
赵寿也皱起了眉头,焦急的道:“这是要给陛下您施压吗?这是要……要刻意为难陛下您吗!?”
巩渊拉动的那些请愿的学子们,人数已经膨胀到了数百名。
绝大部分都是上京参加会试的举人们,声势非常的浩大。
会试本来应该是景和三十年就举行的。
可各种事情耽搁之下,变成了今年八月,也就是下个月举行。
然后殿试只间隔两个月,十月份便举行。
大家此时本来该是认真冲刺复习的,没想到临到头来还来了这么一招。
现在他们已经全部进了皇城,正向着皇宫的午门前进。
举人们打出的旗号,全部都被抄了下来,写在了文书上面。
只是看着这些措辞激烈的话语,赵寿就能想象皇帝有多么的头疼。
景和帝叹了一声:“这是朕无德!太子无德啊!”
他不愧是被称为“仁君”的天子。
哪怕是到了这种情况下,被骂得这么狗血淋头,他也没有怪举人士子们太过放肆,批评君父和储君,乃是大逆不道。
相反的,他是在反思自己的错误和过错。
想着这么大一个国家,自己辛辛苦苦治理了三十年,居然现在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天下,而且儿子还带头挖墙脚,你说皇帝是不是沮丧万分?
赵寿马上跪了下来,“陛下,您如果都无德了,天下还有有德之士吗?”
“倘若不是我无德,为什么会出现连年的灾害,并且还教出了太子这样的逆子?”景和帝轻声的道。
赵寿一个字都不敢回答,只能是“砰砰砰”的叩头不已。
皇帝当然也不是想要赵寿来回答,他是自己问自己。
可很显然,这没有答案。
所以景和帝越发的惆怅。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
来的是丞相曹仪、副相南宫忌、副相马浩秋和副相钟昶。
文渊阁议事的有很多人,但只有他们四个人前来。
景和帝让他们都进来。
本来一群人是有很多话说,可看到皇帝病恹恹的样子,心下里又有些不忍了。
倒是皇帝在关键时候还有一股气支撑着,并没有因为接踵而至的打击,而显得整个人的精神都垮掉。
他和声问道,“士子们都到了外面了?”
“是。”
马浩秋回答道:“此等学子们,竟然不顾尊卑,妄自议论朝政,更是非议储君和君父,臣请旨将他们驱散,并且抓捕为首煽动之人,以儆效尤!”
南宫忌迟疑了一下,道:“臣以为,驱散就好了,不用抓人,否则恐怕闹得更大。”
景和帝点点头,问曹仪:“曹相以为呢?”
曹仪道:“老臣愿意出宫去跟他们谈一谈,这些士子戾气太重,如果不好好的劝说,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对朝廷的未来很是不利。”
“你们真是太软了!”
马浩秋不满的道:“为什么要对他们客气?了不起这一届的考生我们就不要了!明年再开恩科就是!不然朝廷如若进了这些刺头,那是有得烦恼了!”
马浩秋常年在吏部工作,现在身为副相也是协助管理吏部。
所以他对于这些胆大包天的士子是最不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