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顿,才清醒些。”贺元新没好气地说道。
和谢道韫对视一眼,王凝之一脸无辜,“这不能怪我啊,我哪儿知道他们这种话都信的?现在的世族子弟,都酒囊饭袋到这种程度了吗?”
“呸!”谢道韫啐了一口,“换个人当然不信,可你说的话,向来就有一句没一句,真一句假一句,这些人利欲熏心,哪儿还会管那些?但凡有一丝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有时候想想,还真是焉祸焉福,”贺元新抿了口茶,“若不是去年那桩子事儿,如今怕是我家,也要有几个人动心思,想着是不是能真的去征西军搭上点关系,再不济,能有朝堂之官身,也是好的,只不过是因为如今我爹娘都还在担心,琅琊王氏是不是真的不再针对贺家,才不敢做此妄念。”
“贺姐姐,你倒是比往常自在了许多,怎么,你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贺元新挑挑眉,神色之间,往日里的柔弱少了些,竟有一丝刚强之意,“我与你们一起长大,别的不说,起码小时候,我是照顾过你们俩的,贺家要是倒了,我就来你们家里过日子!”
王凝之笑了起来,“贺姐姐,才几日未见,怎么像变了个人?”
“一念通,万念皆通,”贺元新微微一笑,“上天已经足够眷顾于我,其他的事情,何必再烦忧?倒是你们,何时能让我喝上喜酒?”
“快了快了,”王凝之刚顺口一溜,就感受到身边一股要杀人的目光,急忙站了起来,“啊,外头天色正好,我也该回家去了,两位姑娘,改日再叙。”
瞧着王凝之脚步飞快,贺元新笑得开心,转头瞧了瞧谢道韫,“叔平如此,你以后日子该是很好。”
“贺姐姐!”谢道韫娇嗔一声,又瞧了眼外头,只见王凝之已经消失,没好气地说道:“他不过是怕我,不过这样也好,总能让他安分些,否则就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以后可怎么得了。”
“傻妹子,”贺元新摇了摇头,“你自己都讲了,王叔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难道真会怕你一个小女子?不过是爱你敬你罢了。”
“姐姐,你都不晓得他有多讨厌,有时候真恨不得,狠狠踹他俩脚,”谢道韫连一红,“可有的时候,又……”
“又恨不得赶紧嫁给他,对不对?”贺元新接起话来。
“哎呀!贺姐姐!”
“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嘛!”
笑闹声传开来,散入这阳光里,温润明熙。
……
“有福啊,今年这灯市,好像也没多大变化。”
走在街上,王凝之左右打量着,上元节近在眼前,山阴城已经在装点,比较大型的灯都已经备起,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几盏小灯,就等着夜幕降临,便会逐个点亮。
自春节而至上元,这明灯便不会停。
“公子,您这话可说错了,”徐有福煞有其事,“这几日我回家,都有细细观察,今年的灯,要比往年更多,而且还多了一种地灯。”
“地灯?”王凝之愣了一下。
“对,就是那种,你看,”徐有福指了指路边角落,树下果然放着几个小小的方型灯笼。
“我问过的,说是既然上元时,城里湖边都会放灯祈福,那此福应绵长,所以以湖而起,至城郊深林为止,皆以地灯明路。”
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徐有福很自豪自己能讲出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来,然而喜悦还未盛,脑袋上就被抽了一巴掌,转过头来,委屈巴巴地盯着王凝之,“公子?”
“哪儿学来的?”王凝之眯着眼。
“这可是会稽王爷的吩咐,早传开啦。”徐有福回答。
“王爷不该是在建康吗?他回来了?”
“没,王爷吩咐下来,派人回来给小王爷传的话儿,然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