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吊上桅杆,给负隅顽抗的大食人看看!”
闹文见海盗要用钩子将他挂上桅杆,杀猪似的叫喊,计都道:“万万不可,将军说他让船队投降。”
海盗们正享受羞辱闹文的乐趣,对计都的话不理不睬。
计都对冯若芳道:“汉人说士可杀不可辱,况且大首领如此羞辱闹文,令他在军中威信扫地,船队必然另推将领死战,又怎肯投降?”
冯若芳转头瞥了计都一眼,喝住正在琢磨怎么给闹文装钩子
的群盗,道:“给这厮披件袍子。”
对闹文道:“叫你的人投降!别耍花样。”
闹文早没了先前的傲慢,他转头看海面上,南海海盗正追逐围猎大食船队。
依托于陈先登的长战术,群盗越战越勇,大食舰队被打得支离破碎,只有逃跑的份,一旦落入“网”中,便难逃沉船的命运。
闹文叹了口气,高声喊道:“阿斯拉木,阿斯拉木!”
先前插入海鳅船的两艘大食船中有一条是闹文的一条船,上面配备了十几名号手,与唐人击鼓不同,大食人用号声传递消息。
十几名号手同时吹响背在身上的巨大黑色螺号,呜咽之声传遍海上,大食战船的速度慢慢慢下来了。
除了远处几艘帆船见势不妙,转头逃出海峡之外,大部分大食船都被俘获了。
冯若芳下令将所有大食人都用绳子绑了,让他们拉纤溯红河而上,将海盗船送往上游两百里处的交州城。
大食人被除了甲胄,仅着单衣,用大食战船的帆索连成纤绳,至于大食帆船都被聚拢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闹文和大食水军的头目被单独关押起来,计都、罗睺伤了双手也被留在船上,海盗用木棍夹住断臂,又用帆布包扎起来,说是包扎,其实,密密层层在连手带身子紧紧地绕了数十匝,简直比绳捆索绑还要结实。
江朔找到他,面对计都道:“多年不见,你的汉话好了很多。”
计都一笑,道:
“我本大食胡人,在大唐十几年,总该有些长进吧。”
江朔道:“是啊,已是天宝十二年了。”
计都纠正他道:“是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天宝十三载,已过了正月了。”
江朔一愣道:“我们在海上漂了月余,已经过了腊月了么……”
计都道:“江少主,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不需绕弯子。”
江朔道:“你们为什么从北方来到安南?又怎么会在闹文的军中?”
计都道:“左右事败,告诉你也无妨,我本就是黑衣大食呼罗珊总督阿布大王安插在安禄山身边的,我弟兄二人能成为安禄山的亲卫,一则是我们功夫不错,二则也是他需要通过我们和大食沟通有无。”
江朔不解道:“我曾见几次撞见到闹文与范阳勾连,都是孔目官严庄在一旁传译的。”
计都又笑道:“严庄的大食语是我教的,不然他一个河北汉人,怎能通胡语?”
江朔点点头道:“你还没说为何来安南。”
计都道:“阿布大王功高震主,久为大食国主哈里发所妒,他自知在呼罗珊地不能久留,一直想要攻占吐火罗甚至大唐西域之地,尤其是大唐安西,有葱岭、昆仑为屏障,可在其中独树一国,进可攻退可守,可与大食国主一较高下。然而擘画十载,终于进军西域之时,怛罗斯城一战虽然惨胜,但唐军援军及时赶到,又烧了后方粮草,大王只能只能撤军,哈里发趁
其实力虚弱之际,忽然发难,以图谋造反为由诛杀了阿布。”
阿布被杀江朔早已知晓,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不禁失笑道:“阿布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就算他真得了西域,将自己夹在大唐、大食和吐蕃、回纥之间,岂不成了四战之地?焉能有片刻安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