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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生心地纯善,姓子乖巧,待父母孝顺,待兄妹亲近,未必乐意承受这“生离”之苦。
见曹颙执意不说,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自去料理琐事,只有伊都立没有立时就走,磨蹭着到最后,待两位阿哥走了,才压低了音量道:“孚若是不是担心国舅府宴无好宴?若是等隆科多或是那位李夫人真提出婚事,孚若还回绝的话,可是扫了国舅府的脸面。”
曹颙闻言,有些吃惊:“大人也晓得国舅府在相女婿?”
伊都立挑了挑眉,道:“孚若忘了我家那三个小子了?老大今年已经十六,还没有议亲。我还知道,有人在李四儿面前提到我们家。只是那女人晓得我家老太太是赫舍里家出来的老姑奶奶,到底心虚,不敢结这门亲。”
虽说伊都立如今不过是三品,爵位也不过是个轻车都尉,但是论起门第来,有个宰相爹,有个相府千金的娘,并不比曹家差。
不管曹家如今爵位如何,在真正的满洲大户眼中,不过是暴发户,包衣出身的奴才因皇帝给了恩赏,得了体面。
与那些真正的勋爵之家,大宗下领着数个世袭佐领的满洲大姓比起来,曹家的根基还太薄。
“天佑幼时身体不好,家父早有遗命,不叫天佑早娶。”曹颙面色不动地说道:“我与内子遵从父命,从没想过叫天佑早婚。”
因提及曹寅,伊都立倒是没有想旁的,只是点点头,道:“既有老大人遗命,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说到这里,他也替曹颙松了口气,压低了音量道:“即便没有老大人遗命,孚若也要想法子避得远远的,万不能因隆科多一时显贵就允了这门亲事。盛极必衰,强极则辱。不管隆科多怎么会钻营,私德不检,夫妻成仇,父子反目,已呈破家之相。”
伊都立也在官场多年,自是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能毫不忌讳地同曹颙说这些,也是真没有将曹颙当外人。
这份人情,曹颙不能不领。
他躬身作揖,正色道:“大人提点,曹颙感激不尽。”
他这样正经八百的,伊都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我辈分与年纪都年长与你,这些年来,却得你照顾甚多,我都没厚着脸皮受了。如今我不过啰嗦两句,孚若这是做什么?”
这伊都立虽风流了些,但是待人也算挚诚。
同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不同,他在官场上并无钻营之心,不过是熬个品级,在宗亲中维持个体面。
没想到仕途却是一波三折,三升三降,直到年将不惑,才混到内务府总管。
换做其他人,到了这个位置,要不就捞银子得实惠,要不就当成跳板,外放到旗营里,过几年再回京,就是侍郎、尚书。
伊都立却什么想法都没,跟曹颙还念叨了两造,这内务府的差事好。挂着名的总管多,还有领差事的皇子与宗室王公,正经活计都是有数的。
送走了伊都立,曹颙想要叫人去寻恒生,但是看看外头,已经擦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御营周遭,到了晚上,戒备更森严,即便是曹颙亲至,也未必能到近前……*次曰一早,曹颙天亮就起床,直接奔侍卫处校场。
据恒生之前所说,恒生每早卯时都会同弘历到这里练习武事。他也知自己所居处把手众多,怕父亲寻自己不便宜,专程告之曹颙这个。
到了校场,天色还灰蒙蒙的,就见几个人在校场中陪弘历与恒生对练。
弘历与恒生手中拿着带刀鞘的刀,口中呼喊着,挥得热闹。
曹颙看着,有些手痒痒,早年在江宁府时,他也每曰里这般勤练手脚,就是为了不成为手足缚鸡之力的大少爷。
恒生比照那时的自己,彪壮得多。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