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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心殿退下时,张廷玉并没有随同众人出来,依旧留在御前。
殿外,吏部两位尚书不知何时到的,正在候着。
不是吏部轮班,吏部两位尚书齐至?
曹颙心里疑惑,止住了脚步,拱拱手同两位尚书见过,才带了几位侍郎出宫回了衙门。
还有三曰便是万寿节,真要是升迁加恩的旨意,也不会这个时候传召吏部尚书。
曹颙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便埋在心中,静观其变。
当天下午,蒋坚便到曹颙面前,转述了刚听到的大新闻:李绂迁工部右侍郎,田文镜晋河南总督。
李田之争,尘埃落定。
田文镜全胜,李绂惨败。
直隶总督与工部右侍郎,都是正二品,可却是不可比的。
前者是天下首牧,后者六部中排行最靠后。
一个是炙手可热,一个是冷衙门副京堂。
雍正用这种干脆利索的方式,表示着他对田文镜的恩宠与支持。
“还有消息说,待过了万寿节,唐大人的‘署’字就要摘了。”这一句话,蒋坚却是压低了音量。
先前,唐执玉同直隶总督失之交臂,蒋坚也曾为他抱过不平,现下这个境况,对李绂来说是够倒霉,对唐执玉来说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曹颙将进京陛见的督抚在心里过了一圈,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当是如此。
唐执玉那边,许是早晨在御前便得了口风,神色才会那样复杂。
落衙之前,曹颙又交代一番。
明天是裕亲王府上门下大定的曰子,曹颙要往东府,同曹项一起待王府来客,要迟些才能到衙门。
回到府中,府中已经有“不速之客”候着。
扎萨克图汗王府长吏苏德来了,正在客厅候着。
曹颙听曹元回禀,挑了挑嘴角,没有立时去见客的意思。
他先去兰院打了个转,而后回了梧桐苑,换下补服,穿上家常衣服。
“客人已经走了?”因苏德是喀尔喀的人,所以初瑜颇为关注。
“没,先晾晾他。”曹颙随口道。
初瑜见他心有成竹,不由莞尔,道:“莫不是十六叔同十七叔那边通了气,在理藩院卡他?”
曹颙点点头,道:“**不离十,要不然这个苏德怎么急着上门,连礼数都不顾了,做了‘恶客’。”
想着十六阿哥对恒生的热心,初瑜心里不由有些泛酸,道:“怎么感觉照看恒生这些年,到头来要被十六叔抢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曹颙心里也有些不自在,还是笑着开解妻子,道:“你不用难受,用不了两年,咱们也会抢个半子回来。”
想到几个儿女就要婚嫁,初瑜不由恍然,脑子里出现自己及笄外,带了忐忑之心上花轿的情景,不由说道:“让天慧晚嫁也好。”
虽说曹颙决定晾晾苏德,也不好晾太久,因为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
到了前院,就见苏德忧心碌碌的神情,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发呆,连曹颙到了都没发觉。
“苏大人。”曹颙唤了一声,走进客厅。
苏德醒过神来,忙站起身来,道:“曹大人……”
两人见礼,宾主落座,曹颙吩咐小厮重新上了茶,方道:“衙门里抽不开身,耽搁的有些晚,倒是劳烦苏大人久等。”
苏德忙起身,道:“下官不告而来,实是冒昧,这里跟曹大人赔罪了。”说着,已经做了长揖。
他五大三粗,偏生做这斯文礼节,看着很是笨拙可笑。
曹颙摆摆手,道:“苏大人不必如此,我这府宅,也不是什么显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