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起来了。”

气音凄绝。

赫敏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自己。

“是因...因为这个吗？”

“哈利只跟我提过，他觉得，你是被胁迫的...”

无声无息，却胜似默认。

“对不起...相比之下，我的烦恼很幼稚...”

眼神依旧未曾交集，德拉科只觉得自己的指尖稍稍使劲地回握。

“不会。”

“我很羡慕你。”

也许，是意识在温热的泉水里浸得太深。

两人迷乱的神识，似乎都认定，

对方不会将今晚的谈话带出澡堂。

也许，比起全然熟识，

略带相识的陌生，更能自在地倾诉心情。

“哈利一直很坚持，要让邓不利多知道，你被伏地—”

“对不起。”

乍闻伏地魔的名字，原本平静冷淡的少女恐惧地颤抖。

水花在两人身前飞溅，赫敏也赶忙道歉。

“被那个人，交付了任务。”

“他没有直说，但我知道他希望能让邓不利多帮—”

“不用麻烦。”

水面余波荡漾，冷彻的音调却回复平静。

“如果是因为小天狼—”

“不只是他。”

断然地截断话题，浴室再一次充斥水声。

两人默默低头不语，任掌心传递相伴。

同是自傲的人，也因此都懂得，

在无力改变事态的落魄里，言语慰藉只属无谓。

“一定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不管怎么想，别伤害自己。”

直到德拉科终于开口，将话题带回两人共有的经历。

赫敏默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点头。

泪光闪烁的聪慧大眼，慢慢盯上了德拉科左手上的图腾。

“凯蒂，那个在霍格莫德的女学生。她没事了。”

突如其来地转移了话题。

“她说，感觉是木盒控制了她，强迫她去触碰项链。”

“幸好有另外一个声音，不断阻止她，也才阻挠木盒的魔咒。”

赫敏说完，不再多言半句。

但格兰分多的天才与斯莱特林的女王，都已自明了。

直接却不触及伤痕地安慰着彼此。

二年级的走到惊魂后，断断续续的交手过程，

让两人缓缓有了若即若离的默契。

无声交握，却也足以为彼此舒心。

两人的情谊，也许始终难以似亲友般若无其事的闲话，

却是惺惺相惜之余，谈论深深烦恼的最佳人选。

“等心情好一些，我想和你讨论一些事情。”

“是关于利用算命学的原理，增强防护咒语的方式。”

“斯拉格霍恩教授会办一个圣诞派对。”

“只要你到附近，我可以想办法逃出来。”

“我猜，你不会想被人发现和我交谈。”

总是在交换了几句话后便回归静谧。

紧紧握了握彼此，德拉科才又低声说着。

“他会发现自己的心意的。”

“本小姐会摄神取念。”

赫敏愣了愣，点头的同时，被水气蒸红的面颊又染上湿暖。

“哈利，他—”

她挣扎着哽咽开口，想报以温暖。

只得到令心魂一跳的回应。

“他很冲动。好好保护他。”

都明白，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就这么恢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