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些最挣钱的营生后头都是那位王,这死了他比谁都心疼,可不来人的话,那些最初的凶犯们就玩暴动,死的就是那些精锐,更心疼。”
“最后不知道哪个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妙啊,哈哈……这安息国再小,也是个国,比不得中原地大物博,七十二郡,每一郡人口都有千万,一国安息也就千万人多些。”
“但是千万人里,找那些地方偏远,家里没啥钱的,换来些女雏儿,给咱们泄泄火,没有说什么成本,也闹不起来,还能够免去了精锐的损失,嘿嘿,就是损阴德……”
“哈哈哈,你口里面还能说出损阴德这种事情么?”
“哪一次不是你最凶,死在你手里的女娃还少么?”
四十年。
三月一批,穷困的小姑娘?
死……
这些讯息组合在了一起,狠狠地冲击在王安风的脑海当中,他右手颤抖了下,几乎不受控制,朝着腰侧的匕首处抓去,心中杀机冰冷满溢。
便在此时,下面传来脚步声音,一名身着安息将校打扮的男子上来,视线恰好可以看到王安风,王安风斜眼去看,看到那张脸有些熟悉,是昨日门口相迎的几名官员之一。
王安风心中微动,身形瞬间变化反转,自一侧窗户之中跃出,借势而起,右手一搭石壁,身形腾起,落入了最上层的一处空间当中。
这一层有些狭窄憋屈,还有些许不曾散去的恶臭,同样有一个个的空间,被封锁起来,但是却并不像是下面那样有狱卒和凶犯,什么都没有。
王安风方才的动作委实是自然而然,这次的计策必须要借助安息国诸侯王的军势,自己一个大秦人出现在这里,恐怕要惹来纠纷。
此刻下面有安息巴尔曼王的属下,他不愿和巴尔曼王发生冲突,却又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郁,难以就此离开,索性沿着这最上面一层走去,行走至最后的时候,随意往前看去,视线旋即凝滞。
他看到了一具白骨,不,不止一具。
许多的白骨,堆积在一起。
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白骨已经有些残缺,腿骨手臂皆有不自然的扭曲,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堆积在一起,散落在一起,白骨累累,白骨上还有着朴素褪色的衣服,触目惊心。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王安风也感觉到身子微有僵硬,下意识踱步走去,突然看到地上角落藏着粗糙的莎草纸,俯身捡拾起来,触感粗糙,纸张上文字却很欢快。
“我们要成为王上的侍女了对不对?菲儿,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
“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还好么?”
“红柳树长大了两圈,邻居家的小马驹已经长大了,你离开了三年了哦,大家都说,你是走上运气了,不愿意和我们有什么纠葛了,我不相信的。”
“你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很忙回不去了对吧?”
“我来陪着你,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我们还可以一起看星星,像是小时候那样,我学会了新的调子,可以教你哦,大家原来都说,你唱得最好听,像是晚上的天灵鸟,可是我现在也不差了呢。”
“其实也是有些其他想法呢……阿姆的腿脚病又犯了,成了王的侍女,就有钱买秦国的药了对吧?剩下的还可以买个好看的衣裳,可以给阿哥买个酒壶,可以……”
“还可以有机会,去我的家乡看看……”
最后是墙壁上沾染着鲜血的手痕。
救救我……
救救我……
王安风耳边传来了吕关鸿的声音,这个老头子距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但是两人气息熟悉,所以能够传音,道
“你要做什么?风梧?!”
“你自己设下的计策,一直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