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死了(2 / 3)

最迟五日,温某一定登门拜访。”

祝筝取道幽深的小径,路过长庆殿时随意一瞥,只见丹墀之上,一道身影卓然而立,衣袂随风翩然翻飞。

他站住步子,目光与祝筝交汇。

太傅大人原本就难以捉摸的表情显得更加冷肃,眉头紧锁,眸光平静却凛冽,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直觉告诉祝筝,这便是容衍生气的样子。

两人距离不远,祝筝心中一惊,下意识转身就逃,刚迈开步子,手臂被从背后一扯,猛地被拉入怀中,淡淡的酒气扑鼻而来。

“大人……”祝筝大脑空白了一瞬,惊疑不定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您喝酒了?”

容衍用动作回答了她,身体微微歪斜,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完全倚靠在怀中小小的身板上。

“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有些含混,在她耳后响起。

俗话说不与醉鬼论高低,祝筝甚至有些庆幸他不清醒,这样脱身就简单多了。

她试着挣脱他的桎梏,然而他却紧紧抱着不放,口中喃喃,“让我靠会儿,我头晕。”

祝筝很难想象容衍顶着这张出尘的脸在宴会上狂饮的样子,在她的想象中,太傅大人只须饮东风喝露水,和声色犬马,酒池肉林沾不上半点边。

带着这种不着边际的观念,祝筝难免好奇,“大人是独自喝闷酒了?还是被人敬酒灌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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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点头,下颌挨着她的脸微微蹭了蹭,“嗯……”

她明明在问问题,嗯什么嗯……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耳畔仿佛被一把轻羽扫过,染着醉意的低哑声线钻进耳朵里,激起一阵微弱的痒意。

“你的随侍呢?怎么没跟着你?”祝筝只得拣要紧的问,她记得有个长得的很壮实的圆脸小少年,经常跟在他身边,笑眯眯的,好像是唤做流风。

容衍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乎已经醉死过去了。

她试探着往外推了他一把,高大的身子趔趄了一下,作势就要向后倒去。

后面是嶙峋的假山石,吓得祝筝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把他用力拽了回来。

这下他又趴回了祝筝肩上,实实在在地抱了个满怀。

骑虎难下之中,祝筝想过直接松开手把他丢在地上算了。

可又转念一想,先不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不会变成大雍罪人,就算只是晾他在这睡上一觉,他闭眼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清醒过来还不得记恨她吗……

今天真是该在府中就吃了皂饼的!

都说背喝醉的人像背山一样,祝筝费了半天力气,才将两人之间撑出些距离,一只手把他架到自己肩上,撑着他的身子想站直身,可背上的容衍却跟着往下滑,不得已只能紧抱住他的腰,好让自己有处借力。

这座山可是个琉璃玉作的山,祝筝举步维艰,生怕一闪失将他摔出个好歹。

可大玉山本人倒好,一点意识也无,整个人几乎全伏到她背上,仿佛准备着随时把她压扁。

这里离客殿还有一段距离,祝筝只能强忍着他的缠磨,拖着他歪歪倒倒地前进。

好不容易捱到了承壹殿,又好不容易将他拖到软榻边,刚一松力,琉璃玉山终于压着祝筝轰然倒了下去。

祝筝头脑发空,拖着个人走这么远本就累的不轻,又差点被他压死,缓了好一阵子气。

颈侧挨着他挺直的鼻梁,清浅里带着灼热的气息全扑在她耳廓上。冽冽的梅香混着酒味儿将她团团包围住,仿佛正身处无尽山雪间,在寒梅树下独饮一壶酒。

“为什么……”他忽然开口说了话,声如微风一般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