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实现其心愿。”容衍目光放远,“蛇君将歆平的尸身带回山上,长跪于山神殿前七天七夜,最后终于为公主招魂而归。”
廊檐下的冰凌忽地断开,发出一声碎裂的脆响。
祝筝的心在胸腔中跳的飞快,“你是说她复生了?”
“是。”容衍点头,嗓音愈发温和,“故事的最后,蛇君和歆平得以重逢,双双归隐了成须山。”
“复生的代价呢?”祝筝身上涌上寒意,“蛇君向山神典当了什么?”
容衍垂首,凝望着祝筝漆黑如点墨的眼睛。
“不重要。”他道。
这是祝筝第一次听到死生往复之事,她隐约感觉或许和她自己的离奇经历有莫大的关联。
祝筝抓了抓他的衣袖,“怎么会不重要呢?”
容衍淡淡撇开视线,“公主不知道,所以不重要。蛇君不在乎,所以也不重要。”
红梅花瓣随风而动,满地碎白与红交织。
容衍的侧影落在祝筝眼中,有些不真切的朦胧,像是一片随时消散的泡影。
她几欲张口,到底没再追问下去。
身子骨尚未痊愈,又是寄人篱下,实在不是个托出什么惊世骇俗大秘密的好时机。
罢了,来日方长。
祝筝望了望蒙蒙远山,努力平复了心绪,瞧见容衍仍望着不远处出神。
“大人。”她轻声叫了一声。
容衍转过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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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闷,祝筝微微笑着,打趣道,“您真的是人吗?”
容衍抬眉,“我像鬼吗?”
祝筝一噎,她的本意是开玩笑问问他,怎么连这些个神差鬼事都知道,莫不是真是什么下凡谪仙,宿在了此处。
可他这样一反问,让她心上爬过一丝凉意,竟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
烛火在寒风中晃动,容衍的轮廓也忽明忽暗。
“怕鬼?”容衍问。
由于雪盲症作祟,容衍脸上像是拢着一层白光,他的神情并不好分辨明晰。
这让他的话显得愈发诡异。
若是换做以前,抱着镇魂井睡觉的祝筝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她已经做过一次鬼了,又好不容易做回了人,还是互有敬畏的好。
于是祝筝犹豫着点了点头。
容衍微微正色,“我变的鬼,也会怕吗?”
这问的好生古怪,一听就是个有诈的陷阱问题,祝筝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太傅大人德泽深厚,功名等身,就算……”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驾鹤西去也肯定封神登仙,哪里还会对人间有什么执念,绝不会流连在凡人地界,做一个迷途的孤魂野鬼……”
“万一我有呢?”
祝筝有些莫名,“万一有的话,也没必要找我是不是……”
容衍的目光锁在祝筝脸上,深深地望不见底。
忽然冒出一句,“那便托梦好了。”
不知是因为音色还是语调,容衍不论说什么都听来十分认真,从来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
眼下祝筝拿不准他脸上是不是带着戏弄,只听声像是认定了要找她托梦索命,只是温馨地提前通知她一声似的。
“要不,咱们别说这个了。”
她小声打着商量。
太傅大人命格英实,百无禁忌。祝筝却是死了一次且差点又死一次的人,难免起了避谶的心思。
容衍看她缩头缩脑地谨慎环顾着四周,低低地笑了一声。
“胆小鬼。”
祝筝撇嘴,“胆大鬼。”
容衍拿过祝筝捧着的烛台,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