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岁出头,正在爬墙出府,把正在想办法爬墙进府的安逢雪吓得不轻,一个翻身跳进了矮木丛。
祝筝警觉地动了动耳朵,“谁在哪儿?”
安逢雪不敢出声,祝筝拿了一根棍子杵了杵木丛,果真杵到了人,直接问道,“你是贼吗?来祝府偷东西的?”
安逢雪见被抓到,顿觉懊恼,没露头,缩起来闷闷“嗯”了一声。
祝筝听出是个小姑娘的声音,愣了愣,并未呵斥让她出来送官,反而取下头上的翠玉发簪扔进木丛,小声道,“别来祝府了,被这儿的护院抓到了,会把你打死的。”
这只翠玉的发簪最后被连着邸报一起,呈给了容衍。
安逢雪没见过别人的邸报写成什么样,也许有着惊心动魄的大事可说。
但祝府可没有这些,所以她的邸报里尽是这样毫无用处的讯息,祝清祝隆祝筝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心情如何,看多了甚至能摸清几个人的脾气秉性。
容衍看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交代,他的心力已经被细分的太过零碎,无暇顾及。
变故生在庆历十二年间。
大皇子突然患病失明,接着是废太子,二皇子被立储,殿前陈情,请求太傅大人继续教导他,能让他成为皇兄一样的人。
容衍不置可否,公仪赫律一道圣谕,替容衍答应了。
自此如坠魔窟,二皇子比之大皇子,阴晴不定,两面三刀,简直是麻烦精转世。
光是收拾他闯出的烂摊子,已经够让容衍分身乏术。
宫中飘摇,不料安逢雪这边也出了事。
祝隆死了。
安逢雪回府禀报时,说祝隆死在了大殿下的金香楼,容衍眉头紧皱,问了一句“大皇子去过祝府了吗?”
安逢雪答,“没有。”
容衍“嗯”了一声,让她盯紧,从三日一报改为一日一报。
时光如水,三年一晃而过。
这三年大皇子性情大变,深居简出,圣上迷上了药丹之术,身体逐渐亏空消弱,二皇子又不堪一用,朝堂上的事几乎全压给了容衍。
大人一忙起来,起居就简单到可怕,废寝忘食不是一天两天。
流风看不下去,大逆不道地抱怨,“我瞧着二殿下根本不是治国之才,大人却这样劳心劳力,为了什么?”
容衍以手抵额靠在椅子上小憩,许久才给了流风一个答案。
“为了天下太平……”
流风更口无遮拦道,“可这天下又不是大人的天下,太平了有人记得大人的好吗?”
容衍沉默了会儿,打发流风出去浇花,没事少说话。
安逢雪捅了个篓子,祝府的邸报大人已经好久没看了,但也没将她撤回来,不知是忘了还是另有安排。一日跟着祝筝去萍水巷时,见她从树上掉下来,没忍住现了身,和她打了照面。
暗卫绝不能被发现,这着实算莫大的纰漏,安逢雪写清了前因后果,由大人定夺她的过错。
容衍近日在处理襄南的兵变,三天没好好合过眼了,听见她提祝家的那个小女儿,像是忽然记起这样一个人,终于从公务中抬起头来。
出于大人嘱咐的事无巨细的原则,安逢雪把如何因为摘个青柑而现身的始末写的清清楚楚,同祝筝多讨得的一颗青柑果子也随邸报一并附上。
容衍浏览了一遍密报上的字,他静了好一会儿,望向窗外树影,忽然道了一句,“原来已是七月了。”
一枚小小的青柑果搁在桌上,容衍伸手拿过来,剥开放进了口中一瓣,安逢雪想阻止的时候已见大人皱起了眉。
七月尚早,青柑没有熟透,酸中带涩,还有些微微发苦。
字里行间写着一个姑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