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淡声道,“不在这儿挑。”
祝筝现在看他这个平静的样子很不顺眼,忍不住道,“怎么?我在哪里挑夫君,要结哪家亲,难不成也归太傅大人管?”
“嗯。”容衍垂眸看她,“归我管。”
祝筝以为自己听错了。
须臾又想到他这会儿闲的头顶生云,大老远跟过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管她的,连带着天灵透彻,想起近日祝府上再没人提议亲,是不是也出自他的手笔。
好好好,这大狐狸的尾巴藏也不藏了,从前不争不抢的果然是假象,他如今倒是不背着人了。
祝筝抬脚要走,容衍却堵着她的路不肯动,固执地站在小道上,像一颗冷光闪闪的长钉。
“走开啊你。”祝筝气的推他。
容衍一动不动,任她推了两下,气的抬起脸瞪他,仍是石头墙似的挡着祝筝。
他眸光清透,倒映着祝筝气鼓鼓的脸,忽然道,“起风了。”
这几乎是一句废话,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头顶的银杏树一直在掉叶子,簌簌落了两人满肩。
容衍却很少说废话,祝筝还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又打了个喷嚏,一低头这才注意到他臂弯里折着一件湖水蓝的披风。
容衍将披风抖开,见祝筝似乎在发呆,又道了一句。
“是你落在听箫苑的。”
祝筝当然记得这件披风,白鹤衔花纹的云锦料子,环肩流苏上缀着蝶贝云母,刻的偏生还是蝴蝶和小风筝,兜帽上滚着一圈白茸茸的雪狐绒,她一眼就喜欢的不行。
容衍带回来那日约是七月初,正热的时候,纵使她喜欢的紧,只穿着试了试就出了一头汗。
那时候祝筝天天盼着天气凉下来,为了表达对它的爱不释手,还说过一句,“以后入了秋要天天穿身上不脱下来,睡觉也穿着,沐浴也穿着。”
“我不要了。”祝筝没有接的意思,“反正也是你买的,你自己留着穿吧。”
容衍静了一会儿,“好。”
祝筝看着他把披风端端正正地对叠了衣襟,又揣进了怀里。
如今知道了他的阴暗怪癖,总收集些和她有关的东西,私下不知拿来做什么勾当。
“还给我!”祝筝拧眉道,“我又想要了。”
容衍抬眸,侧了侧下颌示意,“穿上。”
他重把披风抖开,祝筝没再犹豫,背过身去乖乖披上,天气是真的很凉,为了争口气万一闹了风寒,受罪还是只有自己。
她速战速决地穿好,容衍想将系带系上,被祝筝用手隔开,低头去自食其力了。
容衍的手定在半空,停了会儿,似乎在她的鬓发上碰了碰。
短短的一触,不等祝筝反应过来,他已经抽回了手,退开了得体的距离。
也是在这一触时,祝筝看清了他的手背上的烫伤还没好,红红的结了痂。
还不等祝筝再说什么,容衍却直接转身走了。
他来就为了送件衣裳嘛……
祝筝疑惑看向容衍的背影……这一看才发现,他发冠侧后的垂带旁,好像别了朵蓝色的小花。
没等看清,他已经走远了。
就这样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容衍的身影消失的彻底,祝筝才回神,忽然不记得方才想走出花圃,是要去干什么……
但她也不想在这儿傻站着,索性拣了个和容衍相反的方向走。
秋风渐起,祝筝也不想再待了,预备去寻寻方惜辰道个别。
栖雁园大的很,这一寻就是小半天。
祝筝有些头痛漫上来,许是在湖边被风吹的。
于是顺手将披风的兜帽戴上,盖在头上时,却从帽中滚出了个东西,勾在了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