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件件倒出来,把其中明显是医院用过的睡衣、水杯之类的拿出来扔掉。
在江流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自顾自的说着:
“我家乡有风俗,住院时用的东西要在出院时全部扔掉,用网络用语来说就是和疾病时的自己做切割,算是个祝福性的小仪式。”
“那个水杯我还挺喜欢的,我觉得...”
“所以至少有两个来看望的人说过是你女朋友喽。”
“啊?对,但是...”
江流整个人完全懵掉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把实话都给说了。
这人说话怎么还跳频呢?
不是在讲扔行李吗!
陈舒挽看江流懵掉的表情展颜一笑。
“好啦,这不是看你紧张起来连实话都不讲嘛,所以想个办法把实话诈出来。我给你道歉,你也可以随便问我真心话。”
“没事,但是你怎么知道有两个人说过。”
“是至少有两个人,不然怎么会默认后面来的都是女朋友呢?”
听到这个解释江流不置可否。
因为他的重心完全不在这里,他现在就想知道睡一张床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不是小雏鸟了?
“你刚讲我也能问真心话是吧?我想问一下...”
“确实睡一张床了,但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事没做。”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我脑子里可什么都没想!”
陈舒挽好像很喜欢江流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她保持眼神的注视缓缓说着:
“可是你下意识的盯在我的腿弯处,以我对你的了解,在我对同睡一张床这事表示肯定的时候,你的脑海里有90%的概率是在联想:如果腿弯不是靠在病床边而是在你肩膀上的话...”
“不要再说辣!”
江流现在的感觉就是有人在自己脑子里安了个监控,最要命的是监控另一边还坐了个职业评论员。
这要是放NBA转播,那就是自己脑子里刚幻想个扣篮。
坐在自己对面的解说员当时就会来一句:“呦呵,好球!”
“你又把视线上移到我的上半身,让我猜猜,是要说好球吗?”
“我不是那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
江流一边说着,一边跟随陈舒挽的话视线上移。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的视线跟随。
细枝挂硕果,确实好球!
随着这么一折腾
尴尬的氛围一扫而空。
现在的病房里只有个被戳中心事红温的雏男和一个笑意吟吟的女人。
“好啦,不开玩笑,我真是来给你做心理辅导的。”
江流红温着点点头。
他不觉得这个满嘴“肩膀抗腿”和“好球”的心理老师能搞出多正经的心理辅导来。
可下一刻他的红温就停止了。
眼神里充满了被戳中心事的茫然:
“失忆的滋味很不舒服吧?像是努力赚钱的人忽然打不开保险柜,即便刀、斧齐上阵也无法寻找到钱的痕迹。”
江流默然的点点头。
“医生说不该纠结,但这种滋味确实难受。”
江流其实很烦恼。
他只忘记那一部分事情,偏偏那一部分此时此刻同时找上门来。
陈舒挽安静的听着江流说话,没有打断和抢夺话语权。
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
有那么一刻江流觉得,陈舒挽比那个吊毛林医生更像医生。
她安静的倾听,听到江流的疑惑后很恬静的笑:
“所以才是在保险柜里啊,坐公交车的零钱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