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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中,一干人等聚齐,贺霄甚至趁着等余靖宁来的时候,差人将蔺家的事儿又处理了一番。
连捷的遗书成了伪造的,蔺和的“里通外敌,勾结乱军”,也成了“查识不清,以至兵败”。蔺家上上下下一家老小全脱了罪,连蔺和那卖国贼也洗的干净。
好啊。
余知葳心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都漏了一块,小时候的梦魇接二连三地往自己眼前窜,她将手拢在袖里,死死掐着自己,这才能勉强保持一线清醒。
这人是怎么没的,余知葳不用去想,就没来由地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封无可封,好一个封无可封!死后恩荣,亡后追封,这不就能再封了吗?
这戏她看了太多遍了,可每一回都是触目惊心。
这是人没了,是她的“家人”,是她大哥哥的爹没了!人不在了,这死后恩荣还有个甚么用处!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了内侍的尖嗓子:“平朔王世子到!”
转眼间,人就到了眼前,余知葳豁然抬头,就瞧见了余靖宁襟口那显然的血点子。
她呼吸猛地一滞,眼睛一下子就酸了,视线甚至都模糊起来。
余靖宁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冲着上首的贺霄和余知葳叩首:“臣余靖宁,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待到免礼平身过后,余知葳那鲜红刺目的血点子,再一次撞进了余知葳的眼中。
撞得她心口猛地一疼。
“哎哟。”余知葳听见这声音,猛然回过神来,是裘安仁在说话,“世子爷身上怎还有血点子,主子遭了这样大的事儿,这奴才都不会伺候吗?怎么穿着脏衣裳就进宫来了。”
余靖宁冷冷扫了裘安仁一眼。
他这两年年岁渐长,五官中浑圆的孩子气尽数被磨了去,只剩下一派冷峻的苍凉,这一眼,倒是让裘安仁心中一凛。
不过九千岁究竟是九千岁,心里咯噔了一下,便敢直面余靖宁的目光了。
余靖宁冲着贺霄拱了拱手:“臣忽闻噩耗,悲极攻心,呕出一口血来。传唤的公公催的急,来不及更换,若有冒犯,还望皇上海涵。”
谁不知道,这种亲王世子常朝服,就这么一件放在府中,又怎么要换呢。
这话一出,周围便是一片“节哀”“节哀”地劝着。
烟花散尽似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