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有一万个不愿意。
可这毕竟是姐姐的家事,虽然她和姐姐早就是家人,关系比起半路走出来的师承亲密千倍万倍……有些事情还是不好插手。
于理而言,师先生是从山之人,是一饮五百年,一醉三千秋的长寿之人……这事儿对七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师承的出现,七姨本来病入膏肓的身子逐渐好转,便用不到在她这儿定做的棺材了……这当真是一件大好事。
哪怕师承只是个陌生人,他救了七姨的命这件事,温梨就说不出一个差字来。
可偏偏是父女。
“也不知道……这老天爷是怎么长的眼睛。”温梨摇头嘟囔着,旋即提起精神,笑着对石闲和杜十娘说道“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们两个也别瞎想了,时辰差不多了,一起进去瞧瞧吧。”
“能进去了?”石闲嗔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再坐一会儿,我可就没耐心了。”
“你得和十娘学学。”温梨说道。
“姨,我也够呛。”杜十娘一本正经的说道。
“呸,还是那句话,入丧仪铺子,急是最大的忌讳。”温梨啐了两人一口,走到杜七身边,说道“七姑娘,过门槛时小心些。”
杜七伸手入席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跟随温梨一同进入这名为“长生阁”的丧仪铺子。
进屋之前,杜七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睛长的和普通人一样,不过看的比普通人远一些。
桥边的翠玉街上……罢了,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干系。
杜七进了院子。
……
……
桥头另一侧,白景天下了马车,穿过翠玉街,来到奔流之水前,他在桥边坐下,隔着老远看着杜七等一众姑娘进入院子消失不见。
秦淮已经走了,去安排今日的晚宴了,他一路跟着杜十娘几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虽然杜七包裹的严实,可他还是觉得今日的先生和以往时候的不一样,就好像方才……她明明只是坐在石桌上摸着明灯的脑袋,可是给白景天的感觉却那么成熟温柔。
这让他移不开视线。
可惜了,方才在花店前,石闲扯下杜七面纱的时候,他没敢太过接近,从背后见不到先生的脸……
白景天捡起一颗石头,找了一个角度、用上巧劲将其扔入河中,石头在水面上漂了几次后沉底,白景天托着下巴望着紧闭的大门。
纸扎铺子。
这可是个不吉利的地儿……巧的是,他也曾经是这儿的上门客。
在刚入春风城的时候,常平怜带他来过这儿……那时候,温梨比现在要年轻许多,还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女。
常平怜在这儿置办了许多纸扎,还给他做了一身练红衣,满足了他亲自给娘亲补一场葬礼的愿望。
那件练红衣便挂在他的房间中。
“人无千岁寿……”白景天瞧着门上十几年如一日的上联,心道不光人没有千岁寿,妖也没有,半妖更没有。
说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那温姐姐的时候穿的还是一身裙装,温梨还问常平怜是不是从春市又买下了姑娘,现在想来当真是好笑……这么多年过去,想来温梨也认不出他来了。
白景天睁大眼睛,看着艳阳高照,水面一片波光粼粼,映着他的衣裳闪闪发光。
“先生……”白景天心道先生就好像这河中的光点,美丽却无法抓在手心。
也不知道怎得,他对先生的面容忽然不是那般在意了,因为无论什么模样,都是他认识的先生。
相反的,他今个总会想起常姐姐。
兴许是秦淮一番话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让他无心于偷看杜七这般幼稚的事儿。
仔细想来,常平怜真的是很好看的姑娘,初见的那次,常平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