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坐起,指着沈洲呵斥道“糊涂纳士人之女为妾都是该忌讳的事,你竟然纳同年之女为妾,名声不想要了”
她本就上了年岁,惊怒之下,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昏,幸好红云在旁机灵,立时上前搀扶,才没有跌倒。
沈洲涨红了脸,道“实在是阴错阳差,并非小弟所愿”
徐氏怒极反笑,道“牛不喝水,谁还能强按头不成你也不是才当官,就不晓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算你想要纳妾,什么样的人寻不得,偏要寻个官家女”
沈洲满脸羞惭之色,道“梁氏也是可怜人,下边又有个弟弟读书,父母已故,兄嫂不容,处境实是艰难”
徐氏冷哼道“可是填房之女,不为原配兄长所容,无奈之下,得知二叔与梁家的渊源,托人求到二叔名下”
沈洲闻言,却是一愣,望向徐氏犹豫道“大嫂已经晓得了”
徐氏嗤笑道“这有什么难猜成化十一年距今已经小三十年,梁老爷在世也是将花甲之龄,梁氏年纪不大,下边还有兄弟,实不像是原嫡子女的年纪
沈洲苦笑道“倒是让大嫂猜着了这梁氏确实是梁玉成后妻之女,梁玉成当年是三甲进士,外在山西为知县,因性子耿介,满九年不得升转不说,还得罪上官被罢官去职,就回了南昌老家他发妻早逝,留下三子,后来又续娶了填房,生下一儿一女五年前病故我之前听过他的消息,因逝者已矣,去拜祭过一番后也就撂在一边今年四月里,有梁玉成生前好友上门,也是有举人功名的,上门求助,我才知梁氏姊弟困境那年长的兄弟三人,不仅不顾没长成的异母兄弟分了全部家产,连梁玉成生前为梁氏预备下的嫁妆也占了,梁玉成早先为梁氏定好的亲事也给搅合了梁氏生母已逝,六亲无靠,听管家提过我,才想起我来”
徐氏皱眉道“这是梁家家事,二叔就算是梁老爷同年,也没有说话的余地吧作甚梁氏姊弟不去寻族里做主”
能供出一个进士的人家,就算之前是寒门小户,几十年之间也发迹起来。
沈洲低头道“梁大郎之子选了仪宾,背靠藩王府,才这样猖獗族人心知不平,也是不敢吭声”
徐氏只觉得无语“梁家人不敢得罪藩王,二叔就敢得罪还真是好仗义
大明藩王虽是被圈养在封地,可离开封地或许会夹着尾巴,在封国之内却是唯我独尊。只要不牵扯造反大事,朝廷对于藩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靖难之役在前,过后的每一代帝王,对藩王看上去都很优容宽厚。
就算藩王手中没有实权,可想要对付封国内的官员还是小菜一碟。
徐氏之前还一肚子怒气,生气沈洲行事不动脑子,现下听了前因后果,连怒气都懒得生了。
四月时沈洲调任的事还没定下,他就敢为了所谓同年遗属与藩王府对上。幸好无事,否则要是王府那边真的针对沈洲,构陷一把,别说是官身,怕是性命都要危险。
沈洲显然也底气不足,低声道“我也没想到会如此本看梁氏姊弟处境可怜,能帮就帮一把,谁想到她那几个兄弟丧心病狂,得知她求助于我,便要将她卖给商贾为继室梁氏得了消息,连夜逃了出来,投奔到我那边,求我庇护,瓜田李下,到底需要避讳”
半夜来投,不收容说不过去,收容又怕被梁家兄弟反咬,有诱拐之嫌,沈洲在梁氏的恳求下,就半推半就地收下梁氏的委身文书。
徐氏心中闷闷,沉思了片刻,道“既是梁氏主动委身做妾,那没长成的小兄弟如今也跟着你了”
沈洲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可是对她承诺什么”徐氏想着梁氏之前神情,追问道。
“并不曾”沈洲摇头道。
眼见沈洲面上只有烦恼,并不见其他,显然也是后知后觉想明白过来,并不曾色令智昏。
徐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