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继承了宿主的记忆,忙道:“小时候的事,茵茵记的不是很清楚了,可娘亲常常喜欢在王宫最高处看着西北方向,一看就是很久。”
见楚帝眼中有些神采了,她继续道:“那时候我曾问过娘亲,她说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难以忘怀的故人,她说那个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虽然不能再相见,可那个人一直住在她的心里。”
原来如此,萧引之想,难怪父皇会对茵茵如此善待,母后却震怒不已,茵茵一定与她母亲长的像极了。
“好孩子。”楚帝眼角浸出泪来,可面容却是带笑的。
他这些年过的混混沌沌,原本身体便已经极衰弱,如今已然存了死志,可也轻易不会回转,转而看向萧引之道:“你个孩子向来聪敏,朕希望的你能善待茵茵,有些人若是错过,何止是追悔莫及。”
萧引之含泪答应了。
大楚是个庞大的国家,天下之主病危,所交接的哪里会仅仅是一些儿女情长的事。
很快,前朝重臣,后宫高级嫔妃们都聚集到了明德殿,躺在龙榻上的楚帝唤谁,谁便上前。
托赐婚的关系,师攸宁算得上半个太子妃,倒也有资格站在赶来的皇后身边。
吴皇后脸『色』很差,这时候倒顾不上为难她。
天明时,楚帝驾崩,举宫齐哀。
在龙凤册的记载中,这位帝王只有好『色』荒『淫』短短的四个字,可师攸宁却觉得楚帝虽然名声不好听,可其实是个对得起天下的帝王。
他虽然不常上朝,对国事似乎全部放在心上,可执政的二十余年,天下安居乐业,朝堂上文臣武将多是可堪大用之辈,连西狄这样的强敌虽虎视眈眈,却秋毫不敢犯。
他虽然好『色』,可这些年统共进宫的女子不过寥寥几十人,倒更像是用酒『色』来麻痹自己而已。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楚帝逝去不到两个时辰,太子萧引之便被尊为了新的帝王。
在先楚帝临终的嘱咐中,有一条是让萧引之在守孝八十一日后便迎娶师攸宁入宫。
帝王驾崩,举国守孝九九八十一日,宫廷及宗室需得守孝三年,萧引之这个新帝王在八十一日后便娶亲,其实是大为不妥的。
可成婚是先帝遗命,这不妥自然也不会有人提出,相反为着及早的在萧引之这个新帝面前刷存在感,臣子们反倒极其赞同,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抱大腿这事儿得趁早。
在先帝驾崩后的第三十五天,师攸宁入宫了,准确的说,是被荣升为太后的吴皇后提溜进宫的。
冠冕的话么,自然是师攸宁是大楚未来的皇后,这规矩礼仪定然是要好好学学的,不如此,日后如何母仪天下?
这样有理有据的说法,师攸宁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倒很有几分斗志昂扬,因为吴惜君打着照顾姑母的名头,如今也在寿康宫呢。
小太监引师攸宁到寿康宫前后,便跐溜一声脚底抹油的走了。
另有一个举止端庄,面容高傲的宫女前来通报,只说先帝驾崩后太后悲情难抑,如今才眯瞪着,实在是不宜打扰,让师攸宁稍等片刻。
话说完了,这宫女扭身便走了。
其实九月里,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在外头吹吹风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第一日来便被罚站,师攸宁可不是不熟悉宫里头套路的傻狍子,今儿她要老实的在这里站了,那日后的欺负一波一波的决不会停歇。
所以,在那宫女转身走了没两步,师攸宁一扭身也走了,这会儿不早不午的,太后爱睡便睡,皇宫这么大,还能没个闲逛的地方?
当然,师攸宁逛是逛,可没打算去找萧引之诉苦,一来她如今这铜豌豆一般的心肝儿,轻易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再者,在先帝驾崩后的第八日,西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