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若要较真,也不是一时能了结的。”
“什么?”颜行尘气的直瞪眼,怒火攻心。“你身为帝王,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置朝野安邦不顾,天下美貌女子何其多?你却执迷不悟,深陷泥潭,宁愿赌上繁华盛世,也要护着她。但你可知道,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之人,苏漓若不除,以她的心机,比那个苏溪如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届时朝纲不稳,江山动荡,危及百姓,祸乱裕国。”
“父皇言重了!”崇帝全然不顾颜行尘的怒吼,淡然辩解道:“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父皇却忌惮她如恶虎猛兽,岂不可笑?再说,裕国江山由父皇把控,她怎会有机会危及朝野?而且她也没那个本事能祸乱得了父皇的天下!”
颜行尘气的浑身颤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欲抡起手掌再赏他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苏漓若没有本事危及朝野,但她却能轻易左右他,虏他一人心,便可掌握整个朝政!
然而,他再也举不起手臂,只能怒气冲冲干瞪眼。
崇帝跳上床,板过他的身体,盘膝坐下,轻然道:“父皇是为了顾及儿子才受了内伤,若不能治愈父皇,儿子愧疚难安,还请父皇暂且容忍一下”说着,他运着内功,逼至掌心,推向颜行尘的后背。
顿时,颜行尘气极郁结的心头一阵舒缓畅顺,他明白自己再不妥协,气血攻心,而内伤虚亏,两者激烈之下,损伤功力不说,只怕危及性命,毕竟反噬的后果有多惨重,他还是知晓的。
颜行尘闭目盘坐,收敛心神,交错叠掌,缓慢运功,与崇帝的功力汇成一股雄厚波涛,传遍全身,通达经脉。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颜行尘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他张口喷出一滩鲜血,染红了锦缎被褥。他的全身经络畅通,整个人也精神许多,他恍然睁开眼,伸手擦了嘴角血迹,轻舒了一口气。
颜行尘正要回身看看儿子,崇帝已收起双掌跃下,整理了衣裳,披上外氅,头也不回边走边说道:“父皇好生休息两天,便可痊愈,儿子不打扰父皇,先行告辞了!”
颜行尘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冷哼一声,阴沉地目送儿子挺拔的身形,跨越门槛,潇然而去。
怔怔片刻,颜行尘喟然长叹,这一战,虽不见刀光剑影,对手也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但他却有一种精疲力尽的颓败。
他这一生掌握过很多人的命运,扼断过许多人的途程,也残害了记不清多少人的性命?
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淋漓尽致地令他甘之如饴。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束手无策。
颜行尘往后一仰,倒卧床中央,扯过沾染鲜血的被褥一盖,闭目休息。
他现在必须放空思绪,不能再被她的手段牵着转,待休息两天,身体全然恢复,他要静心透彻地想一想,怎样将她斩草除根!
崇帝一出华盛殿,强撑的身体摇摇欲坠,坚毅的脚步瞬时凌乱。他捂着胸口,弯腰吐了两口血,稳了稳心神,扬袖胡乱一擦,迈步而去。
崇帝坚持走到秋亦阁,天已微呈鱼白之色,他推开苏漓若的房间,还来不及出声,轰然趴下,倒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