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收起了骄兵之气,不敢再看冀州黄巾。尽管上午的大败略微有损士气,但在注意诸将不再轻视敌人、态度改为慎重之后,皇甫嵩还是很满意的,心道“骄兵必败。我部转战数郡,平定两州,部将自恃有功,多有骄兵之气。冀州黄巾,大贼也。以我骄兵敌之,恐怕会落败。现如今通过上午一战,改变了诸将骄傲的态度,却倒是好事一件。”
别看皇甫嵩在诸将面前从来都是晏然从容、胸有成竹的模样,实际上他承受的压力很大。压力分两个方面,一个是国,一个家。
国即汉室,他奉朝廷之命、统数万之兵平贼讨逆,成,则为汉家功臣,青史留名,败,重则汉室可能因此倾覆,轻则他本人免不了下狱抵罪。家乃家声,皇甫氏世代将门,他的父祖们威震西州,这份名望来之不易,如果他战败,不但个人受罪,还会连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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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与家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压力怎能不大所以自颍川以来,每一战他都是心翼翼、如履薄冰,胜仗打得越多,他越是提醒自己要谨慎心,“行百里者半九十”,只要这黄巾还没有被彻底剿灭,只要这最后一仗还没有打,只要张角还没有伏法,他不能大意。
可是,他只能管住自己,却管不住诸将,麾下的诸将虽然因为敬爱他的威名而对他毕恭毕敬,可他最多只能在军法上约束他们,对他们的常胜骄横之气却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常为之忧虑。
却不料今ri刘校尉之败,不但试探出了冀州黄巾的战力,同时也改变了诸将的骄横之气,这却是意外之喜了。
广宗死士和丈八左豹的悍勇,一方面勾起了宗员、邹靖、董旻、牛辅等的回忆,一方面震动了后来者诸人。较之昨ri军议,今天帐中的气氛有些压抑,聚於帐中的诸将皆沉默不语。
皇甫嵩心道“过犹不及。没有了骄横之气固然好,可若是因此灰心丧气、丧失斗志却也不行。”因此笑顾帐中,道,“今ri刘校尉虽败,在我看来却是虽败犹胜。”
傅燮问道“将军此话何意”
“临战交兵,岂有不败之军一场败,无足挂齿。最主要的是看吾等从这场败中得了什么。”
“得了什么”
“不错,,南容,你看,吾等从这场败中得了什么”
傅燮忖思稍顷,答道“经由今ri之败,吾等了解了冀州黄巾jg锐的战力。”
“战力如何”
“广宗死士不可觑,丈八左豹实为勇将。”
“以你观之,我军中谁可胜过他们”
“孙司马若在,定然足以扑杀彼等。”孙坚的猛鸷奋锐、上战场不要命,皇甫嵩麾下的诸将是有目共睹,傅燮顿了顿,接着道,“惜乎孙司马从朱中郎去了南阳,而今。”
“而今我军中没有能胜过他们的人了么”
傅燮的目光一一落在帐中相熟的诸将身上,最后停在荀贞的脸上,道“荀司马英武奋发,其部典韦、刘邓、许仲、陈诸人皆猛士也,每临战,所向无前,荀司马部亦能胜过彼等。”
孙坚的猛鸷主要是来自他本人,荀贞部的善战则大半是来自他部下的这些勇将,荀贞个人的勇武虽因自习练骑shè、击剑而胜过常人,但并不是特别的出众,而且在战场上他虽然也不惜命,可毕竟比不上孙坚的那种劲头,孙坚十几岁以勇扬名,在战场上那是真正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所以在皇甫嵩、朱俊麾下的诸将里,“敢战”二字,他逊於孙坚。
听得傅燮此语,荀贞笑道“如果谁能胜过他们,,将军,我有一人向你推荐。”
“噢谁人”
“邹校尉部义从刘备。”
“刘备”皇甫嵩怔了一怔,很快想起,道,“便是那长臂大耳之人么”早在来广宗城外的第一天,荀贞给他介绍过刘备。
荀贞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