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沈柏,掩唇惊呼:少爷怎么这么狼狈?受伤了吗?
孙氏一惊一乍的听得沈孺修心烦气躁,沉声命令:闭嘴,先让人烧水送书韵苑来!
沈孺修直接抱着沈柏回了书韵苑,孙氏要跟着进屋,被沈孺修挡在门外,让李杉帮沈柏把湿衣服脱掉。
孙氏现在有些显怀了,扶着肚子伸长脖子想看屋里的情况,沈孺修看得直皱眉,冷淡的说:你怀着身孕,不宜见血腥,先回去休息。
沈孺修鲜少关心她,孙氏忍不住弯眉,柔声说:谢老爷关心,不过少爷到底怎么了?
沈孺修不耐烦:在围场出了点意外,受了风寒。
孙氏抓紧机会想挣表现,立刻接过话茬:那我让丫鬟熬些驱寒的姜汤过来,正好这几天降温了。老爷也喝一点。
沈孺修担心沈柏,急得眉毛都要着火了,见孙氏一直喋喋不休,控制不住放冷话:你别以为你怀了沈家的孩子就是沈家的人,太傅府永远只有柏儿一个少爷,你不要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被抬进沈家的!
孙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这么多年,沈孺修虽然对她一直不冷不淡,但因为生性温和,也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今日这一番话,却是把两人之间十多年的平和撕得粉碎。
孙氏不安又无措,不敢直视沈孺修的眼睛,福了福身道:奴家错了,奴家不该在这个时候给老爷添堵,奴家这就回自己院子待着,再不出来惹老爷心烦。
孙氏说完匆匆离开,沈孺修心里越发窒闷,转身回到屋里,李杉已经帮沈柏脱了衣服,只余下裹胸和里裤。
沈柏身上还有不少青紫的摔伤和划伤,像被弄坏了的布偶。
沈孺修说:时辰不早了,张太医明日才能出诊,你能处理柏儿身上的伤吗?
李杉点点头,他被派到沈柏身边,就是为了帮沈柏处理这些事的。
沈孺修松了口气,沈柏在马车上就一直在发高热,张太医现在不能出诊,若是这样拖上一晚,只怕脑子都要烧糊涂了,能先诊治一下终归是好的。
下人很快送来热水,李杉细细帮沈柏擦了身处理伤口,沈柏意识不清醒,觉得痛了便喊疼,喊疼没用就开始骂人,先骂她爹是个固执迂腐没有感情的死老头,又骂赵彻是个不识好歹的王八蛋。
辱骂储君罪名不小,沈孺修定定看着李杉,感受到他的目光,李杉比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抹刀的动作,意思是他不会出去嚼舌。
沈孺修移开目光,又听见沈柏哭着哼了一声:……我活下来了,你别不理我。
烧得厉害,沈柏的嗓子哑得几乎没了声音,李杉和沈孺修都没听清她喊了谁的名字。
沈柏哭得停不下来,沈孺修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安慰:柏儿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沈柏哭到累了才沉沉的睡下,李杉帮沈柏处理完伤口盖上被子,走到桌边在纸上写道:今夜奴才需守着沈少爷,若是高热不断,对沈少爷恢复很不利,方才我观沈少爷脉象,她应有四日未曾进食,需请厨房准备肉粥,肉要剁成肉糜,待沈少爷醒后食用一些补充体力。
沈孺修知道李杉是太监,但没想到他写了一手极漂亮的字,笔锋冷锐,遒劲有力,看见这一手字,沈孺修对李杉多了一分好感,拿过那张纸低声道:你只管照顾好柏儿,有什么需要我会让人去办。
李杉冲沈孺修拱了拱手谢过。
沈孺修吩咐厨房帮沈柏熬粥温着,然后才让人抬了热水去主院,他也连着好几日没睡好了,身心都很疲乏。
戌时末,太傅府终于安静下来。
沈柏踢了一回被子,李杉又帮她在脚上抹了一次药膏,脚上的伤痛减弱,沈柏安分下来,李杉帮她重新掖好被子,等她睡沉以后才吹了灯退出房间。
刚出门,李杉便敏锐察觉院子里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