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下意识的退回房间,折回床前,乌云被风吹散,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盈着满身月光,顾恒舟站在窗边,和李杉的视线撞个正着。
没想到李杉会折返回屋。顾恒舟有些意外,随后凝眉,眸光变得冷锐:你会武功?
李杉抿唇挡在床边。
他说不了话,也不会回答。
顾恒舟往床边走了两步,李杉浑身紧绷,完全的防御姿势,感受到李杉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顾恒舟眸色冷晦,问:是太傅让你拦着我?
李杉依然沉默,僵滞片刻,顾恒舟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瓷瓶放到桌上:这是上好的外伤药。说完转身离开。
李杉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把那瓶药收起来,重新把窗户严严实实的关上。
第二日一大早,沈孺修便把张太医从太医院请到太傅府,沈柏身上的伤被很好的处理过,不过高热一直没退,人也迷迷糊糊没有清醒,张太医开了两个药方子也无济于事,到第三天,张太医下了一记猛药。沈柏发了汗,总算醒转过来。
这次沈柏吃了大亏,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天,等脚上的血泡都结了痂才能下床,十根手指伤得厉害,一直用纱布缠着,除了洗澡如厕,其他都得李杉帮她才行。
沈柏从李杉那里得知孙氏被沈孺修说了一顿,所以从她醒来,孙氏都没有出现在书韵苑过,沈柏乐得清闲。
因为那天在围场的事,钱云山和钱淮玉两兄弟捎人送了一些补品到太傅府来,过了两日,吴守信还亲自到太傅府来探望沈柏,沈柏当时觉得很诧异,吴守信梗着脖子说,两人之前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让沈柏说话算话。
十几岁的少年人,身上总是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执着可爱,沈柏回想了下,礼部尚书吴忠义是在恒德帝驾崩前被革职的,当时那个案子处理得很含糊,具体原因不明,沈柏和赵彻都知道吴忠义是被冤枉的,却也无能为力。
后来赵彻坐稳帝位,沈柏还想过让吴守信回京任职,派人去打听却听说他整日寻花问柳,染了花柳病,死在美人乡了,沈柏有些意外,却也只能暗骂一句活该。
吴守信其实本心不坏,在太学院欺负沈柏也是被家中骄纵出来的顽劣,在围场的时候,情况那么危急,他还想着拉沈柏一把,沈柏当然不会再跟他计较少年时候那点事。
吴守信走了没两天,周珏也来太傅府探望沈柏。
他的腿早就好了,说是来探望的,手里却只象征性的拎了一篮子石榴,一跨进院子就开始挑刺:人呢?小白脸你院子里的人就这么待客的。没看见小爷手里拎着这么多东西?
沈柏那时正躺在藤椅上嗑瓜子晒太阳,闻声只懒洋洋觑了周珏一眼又收回目光,李杉走过去接过那一篮子石榴,周珏还抓了一个在手里,走到沈柏面前,上下扫了一遍,轻笑道:早让你上武修课的时候不要偷懒,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周珏说着在旁边坐下,卖弄似的一掌把手里的石榴劈出裂缝,得意的冲沈柏挑眉:厉害吧?
自从上次受伤,周德山便加强了对周珏的操练,过了两个来月,成效很是显著。
沈柏吐了瓜子皮,敷衍的赞叹:嗯,真厉害。
厉害个屁!你小子要是被丢进那个山洞,恐怕只有哭鼻子的份。
周珏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有本事你也劈一个试试?
沈柏无语,她是伤了手脚,又不是伤了脑袋,为什么没事要劈石榴玩?
沈柏翻了个白眼,正想怼周珏两句,院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抬眼去看,是秋猎时在赵彻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小贝。
沈柏放下瓜子站起来,周珏下意识的也站起来,那小太监捧着红木托盘走到沈柏面前,沈柏笑眯眯的开口:小贝公公今日怎么得空出宫了啊?
小贝恭恭敬敬冲沈柏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