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拿我打趣。找我什么事?”
“展司长你有印象吧?就是昨晚天字号包厢那个客人。”
玉堂春放到桌下的手又紧紧握了起来,面上却无比自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也是个票友,平日里空了爱唱上一曲。他对你的演出评价很不错,请了你去家里唱堂会呢。”对于这个消息,袁紫宁简直比玉堂春更加兴奋。
玉堂春佯装淡定,端起桌上的茶杯,润了一口嗓子,漫不经心道“哦?什么时候?”
“下午就来接。”
竟这般快?玉堂春一愣,放下茶杯,从容起身“那我去准备准备。”
“师哥加油!”袁紫宁不知道他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像往常一样仰望着他,满眼崇拜。
玉堂春也不是第一次到顾客家里唱堂会了,只是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心情乱七八糟,情绪五味杂陈。
他下了车,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展公馆,不觉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那件白色毛斗篷。他深深呼吸了几口,这才迈步向展公馆走去,只觉得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又异常坚定,毫不退缩。
有个半大少年,捧着他唱戏的行头,安分地跟在他身后。
展公馆客厅内,展君白正在翻看一本曲谱,随意地哼着。
邱名进门提醒“司长,玉老板到了。”
展君白放下曲谱,抬眼看去,玉堂春正浅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白色斗篷衬得他气质干净,不染尘埃。
“展司长。”玉堂春拱手向展君白行了一礼。
“不必拘礼,进来吧。”
玉堂春解下斗篷,递给邱名,向着展君白走过去。他身后的男孩躬身将行头放在茶几上,便和邱名一起离去了。
“玉老板快坐。这孩子是你收养的孤儿?”
玉堂春在一侧单人沙发前坐下“谢谢展司长。”他没想到展君白竟将他的事调查得如此详细,内心厌恶,面上却笑着回答“定是紫宁多嘴,展司长见笑。”
展君白看着他满眼赞赏“仁者之心呐。”
“不比展司长,景城谁人不知您在慈善上的义举呢。”玉堂春亦浅笑吹捧。
“行了,再互夸下去,天都黑了。”
玉堂春坦然一笑,两人总算聊起了戏剧。
“你入行几年了?”
玉堂春微微欠身,实话实说“自小就练唱了,至今,一共十三年。”
“童子功啊。我之前在景城,好像没怎么听过你的名头。”
“我不是本地人,从阳城来的。前几年军阀乱战,父母兄弟不幸亡故,才来了景城谋生。”
展君白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唉,乱世中生存不易,最苦的还是百姓。”
他这副面孔看在玉堂春眼中,只觉得恶心,努力压着心里的仇恨,违心道“展司长慈悲。”
展君白对他的话很受用,看向桌上的行头“这是……虞姬的行头?”
“是。”
“与上次的《密议》风格倒是不同。”展君白伸手细细翻看着。
此时,玉堂春站了起来,提议道“您单听我唱也无趣,不如今日,我陪您练一曲尽兴,如何?”
展君白有些意外“让我唱霸王?”
“您,本就是霸王。”玉堂春浅笑着。
两人分别换上了虞姬和霸王的行头,脸上却是素净的,没画任何油彩妆容。
玉堂春站在桌前,摆弄着装剑的盒子,余光忍不住往后瞄去,眼神里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他见展君白正兴致勃勃地整理戏服,便拿起剑,缓缓转身,杀意毕露。
展君白丝毫没有留意他的举动,在整理到手腕处的衣服时,觉得不舒服,将那块镶嵌着翡翠表盘的手表摘下。
玉堂春看着那块表,故意问道“翡翠做表盘,如此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