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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下午,方家大宅。
方圆昨日凌晨才回到家,彼时宅中仍然灯火通明。
兰州城所有人都目睹了半夜的神仙大战,知道儿子就在刺史府,方员外和五个夫人都急的跳脚,遣走家丁护院去打探消息,直到方圆回府,大家才咽下已经在嗓子眼儿的心。
可方圆却状极疲惫的和大伙儿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拖着满身污泥回了自己房间。
方员外等人当他受了惊吓,并没多言,只吩咐下人把浴桶抬了进去。
方圆就这么泡在浴桶里思考了一夜,早上才爬起来去塌上补了一晌午的觉。
过了午时,房门从里面被推开,带动了些许尘埃,阳光自外照射进来,浮尘飞舞间露出一张眉目清朗的脸,整个人透出朦胧的蕴华。
方圆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身披黝黑反光的狐皮大氅,五官精致,面皮儿白净,颇有点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院落中石板路上的雪已经被家丁扫过,阳光照射堆叠的雪面,尤其刺眼。
他一步步往前院走去,眼神坚毅又带着成熟,仿佛此时不是十二岁的方圆,而是三十岁的杨光。
方员外和发妻,也就是方圆的生母叶若梅早早地坐在正厅,等着自己的大宝贝儿。
见方圆过来,两人都有些惊讶。
方圆往时多是胡服短袄的打扮,比较符合现代人的亲肤感,极少穿得这么正式,或者说是华贵。
他像模像样的给爹娘问安,然后便坐在一旁,因是亲人相见,颇有英气的脸上才重新挂上了些孩童才有的莽撞。
方员外夫妇二人哪见过这等阵势,老方心中突突,猛喝茶。
叶若梅放下热乎的手炉,忙拉起方圆的手:“我的儿,可是昨夜吓坏了?”
方圆抬头,注意到一直以来自认为风韵尚存的母亲,已经鬓角斑驳:“阿母,孩儿不曾受精。”
蛤?!二老面色大惊。
叶若梅急哭了眼:
“儿啊,你!你可是为娘的心头肉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方侩kuai,此名不得儿化音!你快……快去让人请些和尚道士来!”
“阿母,这是为何?孩儿真的没有事,只是昨夜晚归,特来给您二老请安赔罪。”
嘶!
叶若梅伏案大哭。
方侩再也忍不住,一把摔碎手中茶壶,站起身来,从架上取下一柄斩马刀。
仓朗朗宝刀出鞘,他怒目圆睁:“何方鬼祟,竟敢侵占吾儿之躯!”
方圆惊道:“阿父,阿父你怎么了啊?可是孩儿做了什么错事?为何对孩儿刀剑相向啊?有事儿您老直说啊,何必动气?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孩儿……”
“妖孽看刀!”
方侩有些痴肥的身子一蹦老高,长刀劈下。
叶若梅捂着嘴,吓得喊不出声,眼珠向上猛翻,眼瞅着就要晕了过去。
方圆见老爹对自己下了狠手,又是惊讶又是不解。
可刀刃之下,哪能细想?
当下单膝跪地,运起一丝玄金真气,双掌合十,稳稳地将刀锋阻拦。
好一招空手接白刃!
“阿父,您……爸!你干啥!”
方侩一怔,连忙松开刀柄,方圆哪能迟疑,将斩马刀远远丢开。
“儿啊,这才是你啊。”
方侩老泪纵横,上前扶起方圆,叶若梅也缓过气来,抚着胸口不住喘气。
方圆翻翻白眼,心中无奈一叹。
方侩将他拉回座位,握着他的手说:
“儿啊!你可吓死爹娘了呀!
“某还以为你被精怪附了身,儿啊,咱便不去修那劳什子的仙了,平平安安做个富家翁,爹给你娶上十房妻妾,延续香火,要啥有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