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廊下站了,由毛妈妈先进屋通禀。
早有婢子上前,接了毛妈妈手中的灯笼。
毛妈妈顾不得弹身上落雪,躬身道“太太,三哥来了,在外头候着。”
乔氏却不急着叫进,皱眉道“你可瞧仔细了,他到底吃酒不成”
毛妈妈道“许是误会,老奴瞧着三哥的模样不像是吃了酒的”
乔氏神色稍缓,随即冷哼道“若是中午吃的酒,也当醒的差不多了
毛妈妈不好再接话。
乔氏摆弄着手指,只觉得这些日子气色不好,连素来修长白皙的手指也看着不顺眼了。
“就算他没吃酒,玩乐嬉闹之事没有冤枉他吧”乔氏漫不经心地说道。
毛妈妈眼见她还不叫人进来,心中担忧,忙道“要不太太叫三哥进来骂他”
外头寒风凛冽,又夹着雪花,沈珏刚沐浴出来可不好在外头多待。
乔氏闻言,脸上生出几分厌恶。
她原本是带了心火,想要将沈珏提留过来骂一顿可这心头火儿,来的快,消的也快,这会儿她已经懒得骂人了。
而且她向来自负美貌,对于男子向来避讳,沈珏即便只是少年,且是她的嗣子,不过她心中也生出瓜田李下之嫌,不想让沈珏进屋。
要是就这样放沈珏回去,乔氏又不甘心。
她摆弄着手指,脑子里想的是出京这一年的日子。
要是沈珏这嗣子有半点孝顺之心,都不会任由二老爷那么对她。她却是不想想,夫为妻纲、父为子纲,沈珏如何能做的了二老爷的主
不过是迁怒罢了。
毛妈妈站在那里,心急如焚,却是不敢再多说。
虽受了二老爷重托,回到京城后大太太也将二房庶务都托付给他们夫妇,可他们两口子到底是奴不是主。
该说的好话为沈珏已经说过了,要是再啰嗦乔氏可不会容她。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乔氏似才想起沈珏还在外头候着,抬头道“去代我问问他,可晓得错了,我当不当罚他”
毛妈妈应了一声,忙转身出来。
外头风雪越发大了,廊下的灯笼被吹得东摇西晃。
虽说沈珏站在廊下,可依觉得寒风刺骨。
毛妈妈看着风雪中伫立的沈珏,满脸担忧,可只能扬声道“太太问三哥,可晓得错了,太太当不当罚三哥”
沈珏见毛妈妈扯着嗓子,先是一愣,随即见毛妈妈抬手指指了指正房。
沈珏就也抬高了音量道“孩儿知错了,既是太太身体不豫本该过来侍疾,不当跑去花园见表哥表弟,还请太太责罚。”
看着沈珏小脸冻的发青,毛妈妈心中叹了一口气,拄拄脚又挑了帘子进屋
隔着门窗,乔氏已经听到沈珏的应答,却是不满意。
明明是沈瑞错了规矩,拉了守孝的堂弟出去陪客,这会儿倒是全成了沈珏自己的过错,不与沈瑞相于。
想着徐氏将沈瑞当成宝似的,比珞哥在时还要多看重几分,乔氏就满心不忿。
“既是晓得错了,就在外头跪一个时辰清清脑子,想想什么是为人子的本分”乔氏听出沈珏对沈瑞的维护,冷冷地说道。
毛妈妈听了,变了脸色,忙道“太太,外头下着雪,三哥过来前又是才沐”
话说到一半,就被乔氏打断“怎么如今这家里我这太太说话不作数了还是你这老奴自诩有二老爷吩咐就觉得能辖制我这个太太”
这诛心的话说出来,毛妈妈哪里还敢说旁的,忙跪下请罪。
乔氏指着旁边那婢子道“去外头传我方才的话”
旁边那婢子正是今日凑到乔氏跟前告状的那位,本是被二房留京看屋子的二等婢子,自打乔氏回来,一心往乔氏身边钻营,才主动做了耳目。
眼下得了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