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不错,打磨得颇是精细。”反过来,镜子背面上刻了一句铭文“常富贵,乐未央”,写的是隶书,但歪歪斜斜的,不好看,他点点头,说道“好字”问那摊主小贩,“这镜子是你自做的还是从别处贩来的”
摊主小贩惶恐不安,唯唯说道“是,是。”
高素见荀贞下了马,也跟着下来,将缰绳抛给一个乡吏,摇摇晃晃地凑前来,听到荀贞与那小贩的问答,挑眉立眼,对那小贩说道“你这小儿,是什么是没听清荀君问你的话么,问你这铜镜是你自做的还是贩来的
“是、是,,是小人自己做的,家传手艺。”
荀贞和颜悦色地问道“售价几何”
“钱三百五十。”
高素将镜子拿过,放到眼前瞧了一瞧,撇嘴嘲笑道“这等劣镜,镜面昏黄,周边也无雕纹,虽有几个字亦丑陋不堪。,也值三百五十”好的青铜镜镜面洁白如银,周边雕有各种花纹、图案,铭文不但字好,且文采斐然,便如诗歌,又或短赋,令人观之流连最新章节。从这几个方面来说,这面镜子的确称得上一个“劣”字。
荀贞笑道“话不能这样讲。以今之市价,一斤铜贱者五六十钱,贵者百余钱。这面铜镜不小,颇有分量,大约重有一斤上下,虽说镜之材料并非全部用铜,掺杂得还有一些锡、铅,但锡、铅之价亦不便宜,再加上制范、打磨、雕工等等,三百五十钱,不贵也”
高素大奇“贞之,你我相识至今,我只知你故事讲得好,擅击剑,射术也不错,却实不知你这儒生居然也知商贾之事不但知铜、铅诸物之价,且知制镜之法”
荀贞哑然失笑,说道“铜、铅诸物之价,县市里就有。制镜之法,稍微问下卖镜者即可知晓。这算得什么有何惊奇之处”
高素连连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也认识几个读书人。阳翟黄家有一人,亦读书,与我交好,时常饮宴游玩,彼此熟知,他连米粮盐肉之价且不知,更别说铜、铅了,至於铜镜,他倒是有几面镜子极其精致,特别一面四神兽镜,系纯银所制,价值十金。”说到这里,他啧啧称赞,赞赏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只是,镜子虽好,他只知使用,对那制镜之法却是半点不明。贞之,你一个儒生,却知此俗事,委实让我吃惊。”
荀贞哈哈一笑,心道“我虽不才,却也不是彼等膏粱纨绔可比。”将拿着钱囊的小任唤到近前,吩咐说道,“取三百五十钱给他。”
高素问道“怎么你要将它买下”
“正不知乡舍中有无铜镜,既然碰上了,不妨顺手买下。”
“你想要镜子找我就行,何必买这种破烂劣质”
荀贞笑了一笑,冲那摊主小贩又点了点头,起身作揖,行了一礼,说道“告辞了。,你镜上的铭文很好,我很喜欢,也愿你大乐富贵”等小任付过钱,收下镜,扯了高素离开。
那小贩认得高素,先被高二骂时,以为大祸临头,却不意荀贞如春风和暖,不但没有斥责他,反而还买下了他的一面镜子,拿着钱如在梦中,立在摊前,痴痴地目送荀贞远去。几个适才被吓跑的乡民转回来,凑成一堆,说道“这便是新来的有秩么怎与高素同行,不过刚才听他说话,却与高素不像是一路人,极是平和端正。”
高素被荀贞扯着走出挺远,还在喋喋不休“贞之,就算你想买,也不必买此等劣镜,太也拿不出手。再退而言之,便算买此等劣镜,也用不了三百五十。”
荀贞安步当车,不急不躁地行走在人流之中,时而或回头嘱咐程偃牵马慢行,毋要惊扰乡民,时而或拉着高素侧身躲让过往之人,他笑道“子绣,你知道郭林宗么”郭林宗天下名士,高素虽乡下恶霸一个,却也听过其名,答道“便是被称为有道先生的那位么”
“正是。”
“我在黄家听人提起过他。”高素皱着鼻